那幾個跟着“嘲諷哥”的“小弟”也随之大聲附和:
“誰說不是!裝死了!”
“可不能瞎說!江老師的妹妹粉會組成大軍來人肉你的哦!我好怕哦!”
“還江老師?哈哈哈!當初他就和他那狗一樣,是因為‘江’和‘蔣’同音,蔣哥看他可憐,才收留他的。”
“怎麼就瞎說了?江老師當然是真仙子了!抽煙喝酒、泡吧蹦迪樣樣不落的真仙子嘛!”
……
即使是不知道當年具體情況的白荔,作為一個局外人,都覺得自己的心被捏緊了,手指也不自覺在掌心掐出一排月牙狀的紅痕。
……是氣的。
她甚至不敢去看江斂羽的表情,但已經按捺不住想要沖出去和“嘲諷哥”們吵架。
腿都擡起來了,手臂卻被人拉住。
白荔回頭,對上一張三十多歲男人的臉。
男人道:“少聽他們放屁,我要是真因為覺得小江可憐才收留他,怎麼不去大馬路上撿流浪貓流浪狗。不過你也别沖動。”
“可是……”白荔試圖争辯。
叼着煙的男人卻神色淡定,隻是又多看了她兩眼——目光好奇卻又不含任何狎昵,道:
“這點程度還不至于把小江怎麼樣,你過去了事情才不好收場。而且蔣功那混小子也該有人教訓教訓了。”
“咳咳……蔣功?”
白荔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煙,咳嗽了兩聲,意識到這可能是“嘲諷哥”的名字。
而面前的人估計就是“缪斯”的老闆。
“诶呦,不好意思哈。那混小子名字不重要,你繼續看。”
男人揚揚眉毛,松手掐了煙,示意她擡頭。
錯過了剛剛的時機,白荔确實也不好再沖出去,就收回邁開了的步子,也跟着看過去。
……然後就發現男人說得很對。
果然江斂羽的内心遠比她想象得更為強大。
牆壁那邊,“嘲諷哥”——蔣功還在得意地斜着嘴角。
“怎麼?發現自己反駁不了?說不出來話了?”
他對面,身高腿長的漂亮男人卻隻是姿态随意地倚靠在白牆邊上,甚至還漫不經心地揉了兩把狗頭,把懷裡那隻小髒狗撸得舒服到直閉眼,這才懶洋洋觑他一眼:
“我以為等别人說完話再開口是基本禮貌。”
蔣功:“……”
“不過我還有個事挺好奇的,想請教你一下。”
“?”
“你,或者你身後這些新朋友,有人是我的粉絲嗎?”
“江斂羽你TM真的瘋了是吧!還是故意在這惡心人??”
蔣功說不出來是被氣得跳腳還是吓得跳腳,剛開始臉上的表情五彩斑斓,好像打翻了調色盤,後來緩過勁來則好像要吃小孩。
“哦,原來沒有嗎?或者有沒有人暗戀我?也沒有是吧,真是不好意思……”
江斂羽則依舊是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八風不動地擡了擡眼皮。
“不過我還以為有呢,要不然你們怎麼這麼關注我。”
他語氣閑閑,兩片薄唇一張一合,吐出的話語無波無瀾,卻直戳人心窩。
“那現在看來——
“原來是吃飽了撐的啊。”
江斂羽倚着牆壁,單腿閑閑曲起,目光蜻蜓點水一般在蔣功和他的“小弟”們身上依次掠過。
“連我在‘缪斯’跳過舞都記得,我都快忘了,畢竟一共也就……兩次吧。對,兩次,第二次還中途就走了。”
蔣功被氣得脖子都紅了:“你!”
“我?我怎麼。”
這次江斂羽伸出手,動作看起來行雲流水,瞧着隻是輕飄飄的一下,卻輕而易舉地便格擋住了蔣功練得還不錯的肱二頭肌。
明明包裹在白襯衫下的手臂線條并不是像健身廣告裡那樣,擁有着多麼讓人吃驚的尺寸,但就是易如反掌一般,他甚至還能分出神來,散漫地聳聳肩。
“還想攔我?”
幾個“小弟”都縮腦袋的縮腦袋,不說話的不說話了。
于是江斂羽就甩掉了蔣功的手,大步流星地向前。
“!”
藏在角落裡的白荔一驚。
卻已經完全來不及躲藏——畢竟某人的腿是真的很長。
她下意識回頭看,卻發現剛剛拉住她的中年男人竟然比江斂羽過來的速度還快,已經動作娴熟地溜到門廳的一排裝飾架後去了。
于是她下一秒就孤獨直面江斂羽的目光。
“……嗨?”
“你怎麼……”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交疊在一起。
這動靜顯然是瞞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