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加速行駛,要盡快離開這片布滿雷雲的地域。
貝爾摩德是這裡最大的異數,而她即将把柯南扔出火車外。
天花闆吱呀作響,上面也成了戰場。
安室先生又在刻意擡高聲音,盡可能地宣揚敵手的身份信息:“看來你一直在隐藏實力……哦呀,原來是位女士。”
不知道是誰殺死了羽生斐務,又替代了他的身份。
柯南擡眼,試圖吸引貝爾摩德的注意力:“黑衣組織裡也沒幾個格外會易容的人,溫亞德小姐,那個人的人皮面具……是請你做的吧?”
這是烏城小姐那邊不知情的、組織裡的另一股隐藏勢力。
貝爾摩德完全不接話茬,她先掐斷了玻璃損壞會觸發的報警裝置,又卸掉整塊玻璃。她隻想趕緊把小學生送走,然後無聲無息地退場。
柯南就提出了另一個疑問:“頂替羽生斐務的人是誰暫且不提,但您既然能參與他們的易容工作,就已經和Ice wine站到了對立面。”
金發女郎将玻璃單手按到地闆上,回過頭,發現小學生眼裡閃着偵探特有的打破沙鍋問到底。
“冰酒不是你的侄女嗎?”
“阿啦……大人的世界可是很複雜的。Ice是我庇護過的孩子,這和她長大後,我們之間的利益沖突并不矛盾。”
千面魔女在灰色世界縱橫多年,如參天古樹般,根系遍布地底。當牽連的旁親枝幹為了生存争奪資源時,連她也要慎重考慮,擇優合作。
畢竟,莎朗·溫亞德也離不開用腐肉灌溉的土壤了。
或許會有一天,銀色子彈會攜帶明火,焚燒這片黑暗的森林。
在此之前,要先把沒有填充好火藥的小彈殼丢出去了。
波本和玫瑰葡萄酒終于打遠了,隔間門外又傳來腳步聲,兩個少年在說:“還有這裡沒搜。”
貝爾摩德輕輕松松地拎起小孩子的後領,藍眸直面山林裡的風雨,在夜色中預備捕捉做好标注的地點。
Three、
Two、
“One。”她用歌唱般的曼妙嗓音吐出單音,手臂向後提力,向窗外全力一抛——
小學生沒忍住,發出一聲慌亂的短叫。
深秋的雨水瓢潑而來,比起深重的涼意與濕意,他卻先聽見短促的風聲。
他并未墜落翻滾,而是騰空而起。
雨滴打上眼睑,入目的是一隻還算熟悉的手。
白馬探和服部平次以最快的速度破門而入,而貝爾摩德忘記了之前的所有應對計劃,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呼:“Ice wine!”
呼喊勸不了任何人停手。
貝爾摩德頂着易容,以最快的速度也翻上火車頂的時候,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響過一聲。
烏城曦立在深黑的夜幕裡,山林風景疾速後退,她将左輪和手裡無力垂下的孩童軀幹一起丢掉,目送它們翻滾在荒涼的群山裡。
偵探男孩不是沒想過反抗的。他的球鞋頂端閃爍着微弱的電光,可小道具赢不了久經沙場的刀槍。
“現在鹿野家讨好不了任何人了。”她平靜地宣布。
唯餘死寂。
沒多久,紅藍色的燈光照亮過那片山林,渡野号早已疾馳而去。
白馬探和服部平次各自發動家裡的關系,終于勸動最近的機關出警。
在還未得到不幸的消息的時候,一台冒着黑煙的人形機器人被匆匆擡走,白馬探路過時,聽見擡機器的人說:“夫人哭的很傷心呢。”
一個黑皮的金發青年從某個車廂的廁所出來,身上帶着戶外的潮濕氣息,對詢問的另一位機械侍者說:“廁所裡的窗戶被風推開,雨水濺了我一身,幸好帶了替換的衣服。”
“不必擔心,你們真是很智能的服務者與幫手啊……”
他向後八節車廂走去,摘下戴了許久的微型耳麥。
那一槍震醒了鹿野夫婦,渡野号行駛出山林之後,在就近的站點接受交通署的停車調度。
乘客們竊竊私語,不知又出了什麼意外。
服部平次沖到站台,看到相熟的警部向他投來沉重的視線,宣告這起兇殺案已被東京警視廳接手。
“什麼……兇殺、誰的兇殺案?!”
警部遺憾地搖頭:“那孩子被擊穿太陽穴,已經沒有搶救價值了。”
大火撲滅的恢宏别墅外,長頭發的女孩任由手機脫落,捂臉哭泣。
渡野号接連發生兩起兇殺案。據多名目擊證人供述,槍擊案發生後,有兩名男性乘客跳車逃跑,有重大作案嫌疑,現已頒發通緝令。
偵探們知道這抓不了任何人,也鎖定了真兇。
可他們找不出證據,被指控的烏城曦與安室透從警局走出後迅速消失。
安室透在最末一節包廂和烏城曦彙合,從她肯定的眼神裡得知計劃已經順利完成。
這一環節本來是由他執行的,誰知貝爾摩德橫叉一腳,在順着柯南身上的皮下定位器找人時,先遇上了被假扮的幹邑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