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微微一怔。
有了新後,太後就不再是撫養太子的最佳人選,他的母後何其精明,怎麼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封蘅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繼續說,“陛下難道沒有察覺,已經很久沒見過太子殿下了?”
拓跋弘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你還知道什麼?”
封蘅微微搖頭,“我也隻是猜測。韓姐姐生下皇子就斷絕了手鑄金人的可能,無關陛下是否同意,太後斷然不會應允。萬一太子病逝,被賜死的不是我就是她,母後需要的,是一個沒有生母的皇子,還有一個不會對她産生威脅的皇後。”
“就如當初常太後勸說父皇賜死我母親,扶持她上位……”拓跋弘驚覺自己對太子漠不關心,“若太子當真有恙……”
“是與不是,陛下去看看太子如何?太子安危關乎國本,何況身為父皇探望兒子,母後又能用什麼借口拒絕呢?”
拓跋弘蓦地鼻子一酸,将她抱住。
“弘哥哥……”封蘅設想了很多種她聽到這些話的反應,憤怒、嘲諷、平靜、無動于衷,卻不該是這樣。
她知道,拓跋弘大概沒有幾分在意太子,他的父愛傾數給了其他的孩子,那種微小的厭棄如同隐匿在暗處的蛛絲,平日裡難以察覺,卻在某些時刻令人窒息。
封蘅聽着他急促的呼吸,心中五味雜陳。
良久,拓跋弘松開她,長歎了口氣,“是朕誤會你了,你不許怨朕。”
“什麼時候了陛下還說這些小孩子的話。”封蘅捧住他的臉,“陛下就不肯對阿蘅笑笑嗎?我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你對我有笑臉了。”
拓跋弘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擡手覆上她的手,“是朕不對。”
“不好,像在敷衍我。”封蘅佯裝生氣地别過頭去,用餘光偷瞄着他。
拓跋弘忙扳過她的肩頭,故意扯着嘴角,擠出一個誇張至極的大笑模樣,眼睛瞪得溜圓。
封蘅撲哧笑了出來,“倒像是我在為難你了。”
拓跋弘見她笑了,緊繃的情緒也舒緩了不少,順勢将她攬入懷中,下巴輕輕抵着她的額頭,“隻要阿蘅不生朕的氣,朕怎麼笑都行。”
“真的?”
“朕何時說過假話。”
“那我可信了。”封蘅微微仰頭,“以後陛下都不許對我發脾氣。”
封衡的目光直直地撞進拓跋弘的眼裡,拓跋弘緩緩低下頭,他的呼吸輕輕灑在封衡的臉上,帶着微微的暖意,鼻尖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肌膚,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
她的眼睫微微顫動,不自覺地抓緊了他的衣襟,玄服上的龍紋有些硌手。
拓跋弘的吻漸漸加深,手掌從她的下巴滑到她的後頸,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唯有兩人的氣息、溫度清晰可感。
良久,拓跋弘将她抱到床塌上,他的目光深邃而灼熱,呼吸也變得紊亂。封蘅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绯紅,眼波流轉間帶着幾分羞赧,卻又忍不住擡眸與他對視。
“陛下……”她輕聲呢喃,聲音軟糯,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拓跋弘擡手輕輕撫過她的發絲,指尖纏繞着一縷青絲,“你可知道這幾日朕有多煎熬。”
“那陛下可要說話算話,若是再随意對我發脾氣,我便不理你了。”
拓跋弘眉頭微挑,故作嚴肅道:“你敢?”
封蘅眨了眨眼,笑意更濃:“陛下試試看?”
“朕可舍不得。”
封蘅的臉頰更紅了幾分,“無賴。”
他輕笑一聲,“隻對你無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