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辇緩緩停下,穩穩地停了下來,拓跋弘大步流星地朝着仁壽宮旁太子的居所疾行而去,一衆宮人腳步慌亂地匆匆跟上。
值守的宮人瞧見帝王駕臨,頓時面露慌張之色,忙不疊地跪地叩首。
“開門!”拓跋弘下令。
宮人們面面相觑,卻無人敢動。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嬷嬷上前回答,“陛下,太後有令,太子殿下正在調養,任何人不得打擾。”
拓跋弘眉頭一皺,眼中瞬間升騰起怒色,絡迦連忙上前訓斥,“陛下探望自己的兒子,何來打擾一說?還不速去開門!”
宮人們磕頭如搗蒜,卻仍不敢起身去開門,絡迦揮了揮手,身後侍衛将守門的宮人團團圍住。
“陛下三思!”那嬷嬷跪在拓跋弘面前,“太後此刻在雲光殿……”
拓跋弘怎麼可能理會,由着侍衛拖住老奴,徑直走進寝宮。
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他神情一凜,快步走向内室,映入眼簾的是太子宏毫無血色的臉,緊閉雙眼,氣息微弱,額頭上敷着一塊濕布,周圍的被褥淩亂地堆疊着。
榻邊,女官蘭芷正端着一碗藥,手猛地一抖,藥汁險些灑出,慌忙放下碗跪地,“陛下……”
拓跋弘徑直在太子床邊坐下,伸手探了探拓跋宏的額頭,滾燙如火。
“太醫呢?如何診治的?”他轉頭,聲音冷硬地質問身後跟進來的宮人。
宮人們戰戰兢兢,蘭芷正要回話,馮太後已經踏入寝宮,“陛下怎麼有閑情過來?”
她先是掃了一圈屋内衆人,最後落在拓跋弘身上。
拓跋弘轉過身來,“太子有恙為何無人來報?分明已是病重之态,還要宮門緊閉,連朕都不得入内?”
“太子需要靜心調養,陛下清晨如此怒氣沖沖而來,莫不是聽信了什麼讒言?”
“朕來看望太子,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母後何以以為朕怒氣沖沖?”
“陛下不是醫者,治不了病,改日再來吧。”太後不打算再多做糾纏,語氣不容置疑。
“朕昨夜夢見了思皇後,她在夢裡求着朕來看望太子。朕醒來後,這顆心就一直懸着,如何能等到改日?”
“夠了!”
“母後為何不準?”拓跋弘故意露出狐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