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揚走近沙發。

燭光灑在那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身上，讓他的絲質襯衣散發出柔和的光澤。

“剛才聽拉爾森先生說到您為紡織行業做出的貢獻，實在是令人欽佩。”他對她溫文爾雅地一笑，同時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奧爾揚沖他行了個禮：“您好，這位……先生？”

“忘記自我介紹了——叫我盧卡斯。”年輕男子優雅地回了個禮，“我是行會的副會長，也是拉爾森先生的合作夥伴，負責将你們織出的布匹銷往林雪平附近的村鎮。”

“很高興認識您。”

“剛才的酒好喝嗎？”盧卡斯将茶幾上的一杯紅酒推向她，“這是我私人的珍藏，希望您賞臉鑒賞一番。”

奧爾揚沒有伸手去拿酒，而選擇了沙發上離他較遠的一端，貼着扶手坐下。

盧卡斯揚眉一笑，身子向茶幾上一探，取來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他沖着奧爾揚打開盒蓋，露出裡面的一對耳環，珍珠閃爍着溫潤的光芒。

“這些是我親自為您挑選的禮物，象征着我個人對您智慧與勤勞的敬意。”

奧爾揚視線落在精緻的盒子裡，卻沒有動。

“我沒有耳洞。”

盧卡斯微微一愣，将盒子放回茶幾，交叉十指将手放在膝上，轉向奧爾揚，望進她的眼睛：“是我考慮不周了。不如這樣，

下次我去拜訪您的時候，給您帶一個别的小禮物，好嗎？”

“可是——為什麼呢？”奧爾揚神色木然地說，“您叫我來，是想做什麼？”

盧卡斯像個長者一樣寬厚地笑了，坐得離奧爾揚近了些：“就是想認識一下，和你交個朋友。”

奧爾揚的目光下垂，落在自己發皺的棉布裙擺上，不遠處就是男人放在長袍下擺上的手，手指上戴着幾個閃閃發光的戒指，刺得她挪開了眼睛。

她沒有說話。朋友是什麼？對她來說，朋友是在工作或生活的相處中認識的人，不是在沙龍上送她貴重禮物的怪人。

“拉爾森沒和你說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嗎？”盧卡斯耐心地問。

奧爾揚飛快地溜了他一眼：“說了，今天是來表彰優秀員工的。”

“啊，當然。”他失笑地搖了搖頭，“總是這樣，他倒是體面。”

奧爾揚皺起眉頭。

盧卡斯湊了過來，奧爾揚聽到他外袍和沙發摩擦的沙沙聲，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奧爾揚睜大眼睛，全身僵硬，腦子裡想到的卻是村裡放的羊——那些蠢羊碰到危險時就會僵直得一動不動，然後被狼撲倒、吃掉。

盧卡斯把嘴唇湊上她的脖子時，她才終于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他的頭“咚”的一下撞在沙發靠背上。

奧爾揚吓得跳了起來：“對不起！你沒事吧？”

盧卡斯疼得面目扭曲，但還是強笑着說：“我沒事——沒吓着你吧？我太唐突了，對不起，你太美了，我忍不住。”

她慢慢地往暗門處挪動：“你看起來很痛，我去叫醫生。”

盧卡斯從沙發上蹿了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剛才說了，我沒事的。”

她感覺手腕一陣疼痛，他的手微冷、潮濕但有力，握得她很不舒服，但完全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一種此生未有的難言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她用力一掙，想要擺脫他的束縛，卻發現自己的動作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放開我！”她的聲音有些急促，帶着明顯的警覺。

盧卡斯不僅立刻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臉上浮現出一種異常平靜的神情，像極了捕獵者盯上獵物時的冷靜與專注。

“你很特别，奧爾揚。你知道嗎，你的美麗、你的魅力如此與衆不同。”

他拉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拉進懷裡，奧爾揚的臉被他衣襟上的金線刮了一下，又皺起眉頭。

她掙紮了半天，盧卡斯裹挾着她回到沙發前，把她一丢，手腳并用按住她，俯身下來：“别緊張，我隻是想欣賞一下你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