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安颔首。
因着地洞之事,兩人更不敢在廊道中耽擱,速速通過。
又越過一白銀門,門中靈力甚為充沛,景色煞是奇異,入眼,先是一棵黃金古樹,葉片皆是黃金,樹幹卻是青銅色,與地脈緊緊相連。于樹根之處綿延開去,卻是一汪寒泉,又見青煙升騰,與空中鑲滿穹頂的赤金交相輝映,化作經年不散的彩虹,而虹光盡處,無數青蔓糾纏在一處,交錯點綴,竟如竹籃一般。
葉錦書頓感好奇,便走進了那黃金古樹,試圖摘下一片金葉,卻不料那葉子滾燙,竟然灼出一點水泡,好在他是火系修士,并不怕灼傷,如此也隻是多添了一分好奇罷了。
陳君安跟上他的腳步,卻在路過那汪寒泉時,瞳孔忽然放大。
無他,寒泉之中竟是十數位修士!
“葉道兄,你快來看看。”陳君安匆匆喚道,又俯下身子,伸手朝寒泉探去。觸感微涼,這寒泉水似乎是膠質,全然觸不到裡頭。
葉錦書聞言趕來,看到寒泉中的這般情景也是詫異非常,正欲動作,卻見黃金門中忽有一巨物朝自己這邊飛來,他剛道一聲“小心”,卻發現那物竟是一個人形。
直到更近了些,才發現原來是個武者,被一道溫和的靈光托舉而來,隻是此人的狀況似乎并不大好,衣衫破敗焦黑,身上被利刃割破道道血痕,比起從毒蟲窟中爬出來的兩人,其狼狽也不遑多讓。
陳君安急喚了一聲“道友”卻未曾得到回應。那人在寒泉前停了下來,然後便是如魚入水一般滑進了泉水裡頭。
兩人不知是什麼情況,卻能看到那人自進了寒泉之中,身上的血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聚合。
“原來這寒泉竟是療傷用的?”葉錦書雖是第一次見,但眼見為實,很快便認可了這寒泉的神奇之處。
陳君安卻是想到了另一處,提醒道:“那黃金門後也不知到底有什麼,使得這麼多道友受傷至此。”
葉錦書眼珠一轉,隻笑道:“雖是如此,咱們還能不去不成?”
要讓陳君安半途而廢,自然也是不可能的,他隻再多言一句:“到底還是要小心行事。”
如此,兩人便又再次朝着黃金門進發。路過門前時,又看到了一行大字——貪嗔癡者勿入此門。
兩人對視一眼,雖不明所以,但自認都不是貪婪之輩,便也不以為意。
陳君安邁入黃金門中,先是聞到一股血腥味,再走過一條小道,豁然開朗後卻又覺頭皮發麻。
那大殿正中躺着一棺木,周圍又有數個木架,上頭分别陳列着功法、靈藥、法器,看着皆是不凡。而整個大殿之中一群修士武者竟然為了這些物什大打出手,哪還有半點風度可言。
陳君安對這些東西雖然沒什麼興趣,但是也知道傳承可貴,這群人如今哄搶起來,自然也是情理之中。他自知實力低微,做不了止戈之人,便隻能退到一旁,明哲保身。
這時人群中有一玄衣女子朝他走來,笑容滿面,風儀萬千:“君安,十日之期已到。”
陳君安看清來人,心中再無半點壓力,連忙撲抱上前,燦然笑道:“姐姐!”
“墨煜城”滿眼含笑,擡手摸了摸陳君安的頭:“這十日來修為可曾有長進?”
陳君安興沖沖地講起十日以來的經曆,從第一次在山洞裡過夜開始,說起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死屍,不禁悼懷逝者,頗有些喟歎,又想到在林中與赤鬼蟒、葉錦書相識,言語中便多了些孩子氣,最後言至地宮之事,提及弄丢了常浩,便有些不敢擡頭,惴惴不安。
“墨煜城”卻不以為意,反倒是問起他一路食宿之類無關痛癢的問題。
陳君安雖感覺有些奇怪,卻也是如實回答,答畢,又不禁擔憂起常浩如今的處境,便提議道:“姐姐,我們趕緊去找常浩前輩吧。”
“墨煜城”神色如常,既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隻默默看了一眼那群争搶傳承的修士武者,忽巧笑道:“且不着急,此地既有重寶,不如我們也去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