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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時間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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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 ist da(誰在那裡)!”一串德語喝問突然響起。庫爾特擡頭,看見戴圓框眼鏡的德國外交官正驚愕地望過來:“Mein Gott!Mademoiselle, warum sind Sie hier?Du bist verletzt(上帝!小姐,您怎麼會在這裡?你受傷了)!”

“羅森先生?”庫爾特脫口而出,這具身體的記憶逐漸清晰。

他認出對方了,這是德國大使館政務秘書喬治·羅森,三天前才陪同拉貝視察了安全區邊界。

“您怎麼會在軍事禁區?日軍半小時前剛處決了這片地方的幸存者!”羅森急忙脫下西裝外套裹住他染血的旗袍,“聽說您消失了一整天,魏特琳女士都快急瘋啦!”

說話間,同行的美國傳教士馬吉與德國商人克勒格爾也圍了過來,看樣子都和東方圖南認識。

庫爾特掃一眼他們臂膀上的國際安全區袖标,虛虛道:“剛才碰上日本兵了,他們才走沒多久。先生,我的腳踝受傷了,身體很虛弱,能否送我回去?”

羅森點頭,立刻将他打橫抱起:“Verzeihung(失禮了)。”

衆人貼着牆根疾行,避開主要街道。

每經過一個路口,地獄般的景象就更加清晰:被焚毀的房屋、懸挂在電線杆上的屍體、當街施暴的士兵……鮮血在鵝卵石路面上蜿蜒流淌,形成一條猩紅的小溪。

沿着中山北路西行一段,途經最高法院時,衆人不約而同地放慢了腳步。

門廊下橫七豎八堆疊着三十多具屍體,鐐铐深深勒進腫脹的手腕,教導總隊的軍裝早已被血浸透。就在昨日,這些戰俘還在中央陸軍監獄的圍牆後殊死抵抗。

“别擡頭。”體貼的秘書先生用德語低語,手掌輕輕覆上庫爾特的後頸,将年輕人的額頭按在自己肩窩裡,“這是一場噩夢。”

但他已經看見慘絕人寰的一幕。那些被子彈貫穿的太陽穴,那些凝固在最後時刻的猙獰表情,此時已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的上帝!”馬吉突然刹住腳步。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新街口圖書館正被烈焰吞噬,火舌舔舐着十米高的尖頂,燒焦的書頁如黑蝶般漫天飛舞。

熱浪裹挾着紙張燃燒的噼啪聲撲面而來,那是人類文明在火中發出的最後嗚咽。

“這些日本人,殺人放火,簡直就是野獸行徑!”他忍不住破口大罵。

克勒格爾皺眉:“别看了,先回學校!”

“不能走大路了。”羅森有點懊惱,“早知道這樣,我應該開着大使館的車出來的!”

馬吉用力按住他的肩膀,牧師粗糙的掌心傳來堅定的溫度:“先生,我們動作還是快點吧。走小巷,上帝會為我們指路的。”

“好。”

穿過七拐八彎的巷道時,庫爾特聽見女人慘叫從某間民宅傳出。馬吉本能地要沖過去,被克勒格爾死死拽住:“瘋了嗎!昨天紅十字會的老沈就這麼死的!”

“Fuck!”向來溫文爾雅的傳教士爆出粗口,湛藍的眼睛裡燃着從未有過的怒火,“放手!上帝不會原諒我們袖手旁觀的!”

眼看勸阻無果,克勒格爾抄起巷口的頂門棍,幹脆利落地擊向馬吉的後頸。美國人的身體軟倒時,德國商人穩穩接住他,像扛面粉袋般将這位Father甩到肩上。

轉過黃泥巷口,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青磚圍牆終于映入眼簾。

鐵門處,明妮·魏特琳正與兩名日本軍官對峙。她湖藍色的眼睛裡布滿血絲,手中的安全區名單被攥得發皺。

“Frau Vautrin(魏特琳女士)!”羅森剛出聲,就被克勒格爾制止。他們躲在電線杆後,看見魏特琳掏出懷裡的聖經:“No more students today,please!”

聖經被日本軍官用刀鞘打飛,魏特琳踉跄着扶住牆。

“Jetzt(就是現在)!”克勒格爾低喝。

趁着軍官彎腰撿名單的空檔,衆人魚貫沖入側門。轉身時魏特琳差點驚叫,好在被羅森的眼神及時制止。

幾人徑直沖向醫務室,留守的威爾遜醫生正在為一名少女包紮頸部的刀傷。見到庫爾特,他沾滿碘酒的手懸在半空,很是驚喜:“Miss Fang? We thought you were...”

“I'm fine, thanks.”庫爾特掙脫羅森的攙扶,拖着傷腿挪到椅子旁,“先生,我需要些外傷藥。”

“藥都在這裡了,您自己小心。”醫生順手抛去一卷繃帶。

克勒格爾将馬吉安置在病床上,邊掐人中邊問:“情況如何?”

“那些惡魔今天第三次來要人了。”一旁的小護士的英語帶着哭腔,“他們說需要‘特殊服務員’……”

“軍隊現在的情況呢,誰了解?還有多少國軍被困城内?”威爾遜詢問。

這個問題,讓醫務室驟然安靜。

“紫金山炮台還在抵抗。”好一會兒,克勒格爾才開口回答,他上午路過鼓樓醫院時聽到了持續的重機槍聲,“日軍第36聯隊今早占領了交通部大廈,聽說國軍主力已經撤退……”

“放屁!”門簾猛地被掀開,董君衍夫人裹着一身寒氣闖了進來。這位平日裡端莊的官太太此刻雙目通紅,竟用流利的英語厲聲道,“我表侄子今早從水西門逃過來,教導總隊三個團還在江東門死守!”

教導總隊是老蔣頭嫡系德械師,國軍陸軍精銳之一;而眼前這位身材臃腫卻沉着冷靜的婦人,則是首都衛戍司令部中校參謀文醒之的夫人,正經的名門閨秀。

羅森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從西裝内袋掏出皺巴巴的電報紙:“這是大使館最後收到的消息。”

包紮完畢的庫爾特擡頭,看到上面用德文寫着:『12月12日,衛戍司令部下令突圍。87師、88師殘部向下關撤退,36師試圖從太平門突破——Faber(德國軍事顧問法爾肯豪森)』

他不由自主念了出來。

“突圍?”馬吉剛蘇醒,就立刻抓住了關鍵詞,“那唐生智司令官呢?”

“昨夜肯定乘船過江了。”向來對國軍将領頗有微詞的威爾遜冷笑,手裡的鑷子狠狠戳進消毒瓶,“他們,要留下五萬多人等死呢!”

地闆忽爾震動起來,衆人又是一陣慌亂。

庫爾特透過窗戶縫隙看見十幾輛日本坦克正駛過街道,炮管上綁着臭名昭著的太陽旗。後面跟了群被鐵絲串起來的俘虜,那個穿着中央軍校教導總隊的黃綠色呢大衣,胸前的“堅忍”銅牌在陽光下根外醒目。

“是廖耀湘營長!”小護士突然捂住嘴,雙眼噙淚。

這個在南京保衛戰期間屢次擊退日軍的軍官,此刻被綁在坦克後面踉跄拖行,狼狽不堪。

“上帝,這太慘忍了!”

“這根本不是人類的戰争,而是屠殺!”

“一群野獸!”

一片咒罵聲中,冷靜的魏特琳突然按住羅森的肩膀:“羅森先生,您認識施蒂爾普納格爾少校對吧?”她指向窗外,“看那個被日本軍官圍着的人——”

順着她的指向,庫爾特眯起眼睛。

在挂着“中□□派遣軍”旗幟的臨時指揮部前,德國駐華武官施蒂爾普納格爾正與日軍第十六師團參謀長中澤三夫交談,兩人手裡各自拿着一張地圖。

“我們是同事。怎麼了?”羅森蹙眉。

“您能否請他向陶德曼大使反映安全區的情況,将我們這裡的消息傳達,讓德國和國際社會施壓……”

“抱歉。”

冰冷的拒絕,他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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