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館位于市中央,周圍不遠處就是商圈,霓虹燈閃耀在這個城市,夜幕被燈光映照得是一片灰黃色。
楊楓野他們坐在直升機上,穿過熱鬧燈光照射的雲群。她回望過去海洋館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黑體,已經有專業人士拉起了禁止入内的橫幅,幾輛裝甲車往那邊開去。
而底下就是一無所知,熱熱鬧鬧,逛着商場的人們。情侶們牽着手進入裝潢精緻的晚餐廳,孩童們拉着大人的手想去買發光的氣球。
黑體海洋館如同一塊瘤子突兀地橫亘在城市的中央。
楊楓野沉默着收回視線,氣流吹動着她的長發,俯瞰這個即将迎來翻天覆地變化的城市。
他們最終的降落地點居然是在AUBB大學外的至臻大廈頂層。
楊楓野沒來過這裡,但聽說很多學長學姐的實習地點就在這座大廈裡面。他們從直升機上走下來,還能看見宿舍樓,教學區和操場。
在天台等候的是老熟人了。翁焦和林間溪,還有幾個楊楓野沒見過的人,他們恭恭敬敬地分成兩列,微微低頭道:“部長好。”
雖然知道老人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但楊楓野沒想過居然是防恐部部長。她驚訝地看了一眼老人。
防恐部部長闫泓信,最後一個從直升機上下來。他看向闫畢和楊楓野,吩咐說:“你帶她去參觀一下十二樓,我還有事要跟執行隊的人交代。”
十二樓。
執行隊的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意味深長地落在了楊楓野身上。
其中一個紅發的女人開口:“部長,這樣是不是太冒失了?她畢竟還不是防恐部的人。”
闫泓信看了她一眼,道:“我有我的考量。”
其他幾人便保持了沉默。
闫畢倒無所謂,跟衆人懶洋洋地打了招呼,就領着楊楓野走進電梯。
“畢竟是我們有求在先。賣個楊懸的人情,也不算過分。”等到看不見楊楓野和闫畢的影子,闫泓信才沉着道,“我瞧那小姑娘也猜得七七八八的樣子,估計從向葵和基地中看出不少。”
楊懸。
聽到這個名字,幾人都是一凜。
“她是楊懸的……女兒?”翁焦皺眉道。
林間溪恍然大悟:“怪不得檔案上關于父母的那一欄是空白,我還以為是我的權限不足無法查看。”
“保不齊那個瘋子做的實驗有沒有用在自己女兒身上。”紅發女人抱臂,語氣尖銳且刻薄,“我建議重點觀察。”
“他之前把楊楓野藏得很好。直到三年前誤打誤撞我們才開始發現楊楓野的存在,大概也是不想讓她攪合進來。”林間溪分析道,“我之前因為異能的關系咨詢過楊懸,雖然容貌上看着有些……嗯,難以言表,但周圍的植物盆栽氣息告訴我他情緒還算穩定。所以應該有分清現實和妄想的底線……吧?”
說到最後,她也不确定了起來。
“我就說,搞理論的盡頭就是神學。”紅發女人說,“每月初開大會的時候,我看他那模樣離發瘋不遠了。”
翁焦:“聽不懂的人是這樣的。”
紅發女人不滿道:“喂!術業有專攻,我可是曆史系,跟你們扯突厥侵入前小亞細亞的文化習俗你們也會一頭霧水吧?”
“好了。”闫泓信制止了他們逐漸發散的讨論,“輿論的事就由宣傳部操心。氣象局遞交了這個月的報告單子,全球各地的平均恐懼值正在逐步上升。叫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去巴爾頓教堂形成的黑體内部看看。”
“我想你們也聽說了,斯托克和蝙蝠的事情。那邊不太好交涉,主要是宗教和相關部門一直在拉扯,當地居民不信任他們不作為的市長,群情激憤,還有媒體不嫌事大。”
“那我們加入不是更加混亂了?”林間溪困惑地問。
“就是要這種局面,才更有可能發現出什麼端倪。本來我并不打算讓你們去,可今晚共形教團的出現,突然讓我懷疑那邊或許也有共形教團的參與。”闫泓信道,“在安全範圍内,不被他們發現的情況下,我可以由着你們攪混水,越亂越好。”
紅發女人終于勾起這個忙碌加班夜晚中的第一抹笑:“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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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臻大廈的電梯是刷卡制。闫畢掏出一張漆黑卡片,放到感應器上“滴”了一聲,按下十二層的按鈕。
電梯門打開,整層樓都是打通的。明亮的燈光下,超乎常理的變異動物被鎖在金屬牢籠裡,幾台檢測儀閃爍光,一群人邊記錄數據邊在讨論鹽濃度。
有人見到了闫畢和身後的新面孔,了然道:“實習生?”
“是。”闫畢臉上浮現一個笑容,“沒事,你們先忙吧。我帶她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