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個資本家都像謝元度這樣有格局,大多數賺得越多越利欲熏心。
像Royalty俱樂部這種吸一波血就跑的,榨幹手裡已有的資源就已經是最終目的了。
喻澤安排的餐廳是博度集團接待貴賓的合作餐廳之一,主營法式料理,複古的西方元素将整棟餐廳的格調都拔高了一個檔次,步入其中像是走進了童話中的城堡。
建築主體複刻了法式宮廷的神韻,坡屋頂、老虎窗、羅馬柱,浮雕工藝精雕細琢,恢宏大氣得像是法國土豪的私宅,讓人駐足驚歎。
沒見過世面的有志青年們忍不住左顧右盼。
Nightboy還因為始終仰頭看着穹頂沒留意腳下,被台階絆了一跤。
要不是他身手敏捷,險些摔個大馬趴。
精緻的吊頂壁畫映入眼簾,桑珣眼裡卻沒流露出絲毫的新奇與探尋。
這種徒有其表的誇張裝飾他小時候見過很多次。他曾是生來享福的小少爺,可卻因為打了父親親自接回來的私生子被驅逐。
其實隻要他服個軟,金山銀山都是他的。
可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恨不得打死那個野種。
餐廳提供的是十二道一模一樣的位餐,西式的做法,每一道都袖珍且精緻。
服務員上一道,便會把前一道的空盤撤掉。
來給他們上菜的服務員都是姿容姣好的美人,一起進來上菜的時候看得人眼花缭亂。
在座的都是剛成年不久、血氣方剛的少年,卻沒調戲良家少女的不良習氣,禮貌客氣地叫着“姐姐”。
叫得對方心花怒放,臉頰上嬌羞地染上了紅暈。
大家都是來認真幹飯的,
Nightboy看着面前小小份量的餐品,深表懷疑,“這種東西真的能吃飽嗎?”
面前的前菜小小的一碟,他攤開手比劃了一下,容器的直徑還沒他巴掌大。
淡黃色的奶油濃湯上用菠菜漿勾勒出花邊,抛開顔色,很像咖啡拉花,中間點綴了幾粒蒸得熟鷹嘴豆。
他提問的工夫,Rivulet已經把盤子都舔幹淨了,一本正經地說:“謝二少不是都說了,不夠吃的話他自掏腰包,管飽。”
謝知航再度昂首挺胸,模仿大猩猩捶胸:“我說的,保準管飽。”
他平時還挺介意别人管他叫“二少”的,能當第一誰樂意當第二啊,就算這不是能後天追趕的,他也不高興。
可一下認識了這麼多新朋友,還都是比他打遊戲牛逼的大佬,他想了想,有點甘拜下風的意味,也就沒計較那麼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英雄相惜,今天才聚到一起的夥伴們都自帶自來熟屬性。
謝知航話音剛落,其他人便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西餐就是吃個高雅的情調,想要煙火氣還得靠蘭州拉面和沙縣小吃。不如在這吃完,找個地兒續攤吧。”
“也不是什麼西餐都這麼點兒的,比如說西班牙菜,那個盤子大。”
“你吃過?”
“見過。”
幾乎是上完所有菜的同一時間,猴急的少年們就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把盤中的食物炫光了。
大家揉了揉肚子,發現這套餐每道看着份量是不多,但一道道吃下來,飽腹感十足,于是搞起飯後活動。
可惜這家餐廳過于高檔了,不太接地氣,要話筒話筒沒有,要骰子骰子沒有,酒都是高檔洋酒,最最便宜的也是德國黑啤。
其他酒度數高,喝多了影響明天訓練,喻澤隻給他們一人點了一罐五百毫升的黑啤,權當成全風暴來臨前夜的開心。
男孩兒們聚在一起,沒有劃拳的條件也要創造劃拳的條件,Nightboy帶頭點開了擲骰子的小程序,大家邊玩電子骰子邊喝酒,灌酒灌得不亦樂乎。
桑珣沒有加入他們。
他不是不會喝酒,相反他的酒量很大,還沒成年的時候就喝倒過酒桌上身為投資方的大人。
他今天有心事。
每道菜被服務員撤掉的時候都還剩一大半沒吃。
這會兒包廂裡吵嚷熱鬧,他卻罰站似的站在全景落地窗前凝視着外面漆黑濃稠的夜幕,面無表情,身影筆直挺立。
大概站了十來分鐘,他那寒潭一樣幽深的眼裡閃過一道比星星還要璀璨的光亮。
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晰地看到餐廳後院的地面停車場。
一輛黑亮的瑪莎拉蒂絲滑流暢地駛進一個停車位。
随即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身材颀長的男人。
隻需要一眼,桑珣就認出來了。
那是謝元度。
他沒有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