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江瞪圓了眼睛,朝鳳凰喊道:“你今天不把他們千刀萬剮了我就拆散你和德川!”
“我的小祖宗你别在這時候招惹他!”種島趕緊捂他嘴,這可是鳳凰進入狂暴狀态的前兆,上帝來了都得挨一巴掌。
鳳凰冷笑了聲道:“去外面做什麼,死在外頭可就是客死異鄉,何時能魂歸故裡。”
“你什麼意思。”
對方得意的笑臉緩緩消失。
“你們膽子很大,連我的人都敢動,田中那人真是死得毫無用處。”鳳凰仍是随意一說的口吻,但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頭皮在發麻。
這是嗜血的訊号。
對方交換了個眼神,用刀槍抵在德川要害處,喊道:“有他作伴我們也不算太吃虧,倒是平等院你可要想清楚了,這麼對你胃口的小情人這麼年輕就香消玉殒可就太可惜了。”
“誰說他會香消玉殒。”
“什麼?”
鳳凰掏出一個萬寶龍打火機點燃鬼遞過來的香煙,雙眼盯着他們緩緩吐出煙圈。
子彈破空的聲音沖擊而來,所有人仿佛被時間靜止了,然後在下一秒塵埃落定。
德川掀開疲憊的眼皮,鮮紅的血混着白色的腦漿在他眼前炸成了煙花,血腥味像洪水般灌進了他的鼻腔,黏膩的觸感留在了他的臉上。
一滴血挂在了他的睫毛上,像雨滴,滴落。
“德川!”
“德川!”
“德川!”
……
德川徹底陷入了昏迷。
“德川你醒了!”
德川先是注意到了熟悉的白色,然後将視線慢慢挪動了入江臉上,對方驚喜開心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扯了個笑回應。
“你吓死我了。”入江抱着他開始哭起來,不是演的。
“哼你們兩個感情真好。”
鳳凰略帶酸味的話傳來,入江忍了忍才皮笑肉不笑轉頭道:“鳳凰老師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鳳凰沒理他,他的視線落在德川臉上,表情有點不自在,想上前又不敢,凹着個姿态等人邀請他過去。
德川沒看他,當他不存在。
“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說。”鬼拍了拍他肩膀。
入江朝鳳凰做鬼臉。
“入江你也先出去吧。”鬼又道。
“好吧。”
入江瞪了鳳凰一眼率先出去。
德川這才扭過臉,盯着鬼走過來坐到自己病床旁,開口道:“鬼前輩,你是想替他說好話嗎。”
“我隻想跟你說說他的事,你聽完該怎麼決定是你的事。”鬼給他掖了掖被角。
“鬥獸場嗎。”
“你知道他為什麼被抓到鬥獸場嗎?”鬼用反問代替回答。
德川搖頭。
“是為了救我的妹妹,當時如果不是他,被抓到鬥獸場的應該是我妹妹,你沒見過,她跟我不一樣,她長得很漂亮,有一身厲害的禦馬本領。”
美女與野獸,才是鬥獸場原本想要的噱頭。
“他很善良。”
“你相信我說的話?”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巴黎的秀場上,在後台女模特們被高層性騷擾,他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德川緩緩說出他和鳳凰的初見。
“他确實做事粗暴野蠻,唯我獨尊,不計後果,但我始終相信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的本性不壞。”
“嗯。”
“如果你還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我可以告訴你,原本這是他的隐私我不該告訴其他人,但你不一樣,德川,他愛上了你。”
“請告訴我吧。”
“那就從他為什麼去澳大利亞說起,這跟他的身世有關……”
兩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鬼開門出來,對入江道:“德川已經休息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入江朝鳳凰的方向瞟了眼,這人怎麼辦?
鬼笑了,拍拍他腦袋道:“别操那麼多心,你的事不比他簡單。”
“我有什麼事。”入江推了推眼鏡,一副靜待解惑的無辜樣。
鬼也不拆穿他,“反正你知道分寸就好。”
種島有些不确定道:“迹部那家夥應該不至于像大哥這樣仇家那麼多吧。”說到這個毛都還沒長齊的情敵種島就想磨牙。
入江突然眯眼笑,推着種島往外走。
“既然德川已經休息了那我們就先走吧,明天再來看他。”
君島朝鳳凰看了眼,鳳凰點點頭,君島也走了。
德川再醒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鳳凰守在他病床前打盹,聽到動靜立刻睜開眼,“你醒了?”起身給他倒了杯水。
按這個人的脾氣,自己不喝的話絕對會生氣。
“謝謝。”德川将水喝光。
這是繼上次那件事後二人第一次獨處,德川表情平靜,鳳凰也摸不準這人有沒有在生自己的氣。那天晚上他不後悔,但德川要是計較他也說不出辯解的話。
“上次的事我們扯平了。”鳳凰道。
“扯平?”德川微皺眉頭。
“我欺負了你,你把我送進去蹲監獄,你可知道除了你,還沒人敢做這種事。”這話說得狂妄,但也确實如此。
如果不是他束手就擒,就憑德川,隻需他一個颠倒黑白進去的可就是德川了。
“你不想負責?”
德川清冷的聲音在鳳凰腦海裡盤旋了三回,他才終于确認這句話的意思,不敢相信道:“你要我負責?”
“你不願意?”
“我隻是……”鳳凰突然變得嘴笨起來。
“你有很多毛病,第一你強橫狂妄四處樹敵,第二你無法無天為所欲為,第三你口是心非敢做不敢當。”
“第三點我不承認。”
“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清醒的還是醉了?”
“這不重要。”
“假如結果你不滿意,你還想用同樣的手段再來一次?”
“我那天是喝了點酒,沒醉,我跟你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鳳凰說到這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神情溫柔了幾分,嘴角上揚道:“我跟你道歉。”
他向來是這個脾氣,想要就要,要不到就搶,是他的東西就絕無可能落于他人之手。
德川不接受他這樣的丈夫又如何,他想做德川的丈夫,德川就得接受。
現在既然他得到了,低頭服軟又何妨。
“你喜歡我。”
“嗯。”
對這一點鳳凰倒是不扭捏,他不喜歡德川還容忍他,那他可以去競争一下日本好人稱号。
“你想跟我結婚?”
“嗯。”
“你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話嗎。”
鳳凰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同昨天那幫人一樣做一個亡命之徒。”
“我知道了。”
“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就如你所說的我們扯平吧。”
“我給你訂了粥,你吃完再睡吧。”
鳳凰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答,他走了。
對于德川沒有怪鳳凰這件事種島百思不得其解,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上回可是毫不手軟就把鳳凰送去蹲大牢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德川的情緒很穩定,建議以後可以用卡皮巴拉當動物塑。
入江磨牙道:“德川就是心太軟了,鳳凰這家夥隻要待在他身邊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甯,現在有驚無險,不代表以後還能這麼幸運。”
作為德川的朋友,他實在不想德川當什麼大嫂,德川那個性子跟鳳凰注定過不到一塊去。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大哥會金盆洗手嗎。”
“你确定?”
“他的心已經不堅定了。”
“說人話。”
“君島說溫柔鄉英雄冢。”
入江眼睛亮了起來,有意思。
德川出院的那天鳳凰來接他,德川露出久違的笑容。
“走吧。”
鳳凰伸出手,德川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種島:“他倆的氛圍不太對勁。”
入江:“看來德川成功了。”
鳳凰來了,說明他妥協了。真是稀奇,入江隻能歸結于一物降一物。
一年後,鳳凰宣布金盆洗手。
同年二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