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天宮十萬裡之遙的大陽城,與他的名字相得宜章,因此一年四季炙熱難耐,太子殿下從小生活在溫暖如畫的天宮,一時難以适應,就連儲冰術也失靈。
“不行!不行!這地方本太子實在呆不下去。”卿塵一邊扇着扇子一邊在房中踱步,“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哪還有法力去降服妖獸。”
司夜道:“大陽城在天子山和玉清山的中間,涼風難進,熱氣難出,是小王的問題,應該早告知殿下。”
他們已在大陽城内休息了三日,但這出門走十步,汗流如瀑布的天氣還是讓倆人望而卻步,恐是如此,那妖獸也無半點動靜。
司夜還好,許是已經習慣此等天氣,表面瞧不出有何不适,苦的是我們的太子殿下,扇不離手,冰不離口。
卿塵咬了一口碎冰,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此地如此之熱,為什麼還有衆多人在此居住?”
司夜抱劍靠在窗前道:“世上都傳我們鬼界之人俱怕白天,因此需居住在常年陰暗的地方,其實不以為然,太陽可以靜化我們身上的邪靈,所以光線越強的地方越是吸引鬼界人?”
“就是這樣?”卿塵擡頭,明顯不肯相信。
“當然,”司夜頓了頓道:“還有其它原因,”
“什麼原因?”
“聽說天子山下有一許願樹,隻要在此居住萬年以上許的願都可以兌現。”
卿塵難以置信。
司夜笑着道:“殿下如若不相信,大可嘗試一番。”
讓他在此住個一萬年,大可不必。他現在連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卿塵聳聳肩,并未将此時放在心上。
齊掌櫃敲門進來,端上解暑湯。
“尊上,”齊掌櫃将請帖遞上,“明日是小兒的滿月宴,不知尊上可否賞光。”
司夜伸手接過,“如此喜事,本尊定會前去。”
“多謝尊上,”齊掌櫃又望了望卿塵,說了幾句客套話,這才畢恭畢敬的将請貼奉上:“也請太子殿下賞光。”
此次前來是為捉拿妖獸,但自來大陽城後司夜卻對此事隻字不提,卿塵也打算按兵不動,看這鬼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好啊!”卿塵看一眼司夜道。
齊府今日張燈結彩,高朋滿座。
卿塵與司夜,一前一後,一白一黑走了進去,二種顔色一道風景,齊掌櫃立馬上前迎接。
“殿下,尊上,快請上座。”
司夜往懷裡一掏,“這是本尊給令郎的一點薄禮,願齊小公子茁壯成長。”
看着那金光閃閃的手镯,齊掌櫃受寵若驚,“尊上破費了,我代犬子謝過尊上。”
有幾道目光看向卿塵,卿塵從小到大都是别人給他送禮,這會更是摸不着頭腦。
直到司夜在他耳邊小聲提醒,他才反應過來,隻是他現在身無分文,這些天的吃喝拉撒還是司夜負責。
想着使上點金術緩解尴尬,卻是老半天法術失靈,他一咬牙,隻得将佩劍解下。
“齊掌櫃,本太子來的匆忙,也沒啥好準備,這劍就送給令公子吧。”
衆人咂舌,齊掌櫃傻眼,這,這也太貴重了吧,聽聞這劍是天劍老人所贈,是九州十萬年才出一次的聖器呀。
司夜在一旁一言不發,不露痕迹給齊掌櫃使眼色。
“那,”齊掌櫃面露難色,“小人就多謝太子殿下。”
卿塵皮笑肉不笑,“客氣,客氣。”
他們這一席,坐的都是大陽城内有頭有臉的人物,聽聞尊上與天宮的太子殿下前來,與齊掌櫃八輩子打不着的所謂親戚都攜禮前來,隻為在太子殿下與尊上面前混個臉熟。
卿塵與衆人推杯換盞,有了司夜的默許,一個個都迫為大膽,不停的給卿塵灌酒,卿塵遊刃有餘的應付。
谷惜在不遠處朝司夜點了點頭,不一會,司夜以上茅房為由離開席間。
“尊上。”谷惜行禮,“尊上可是拿到金龍丹。”
司夜點頭。
谷惜往席間看一眼道:“這太子殿下與世人所說的有些不一樣。那天劍是何等貴重,他二話不說就送了齊掌櫃。”
司夜也望了過去,隻見卿塵與衆人侃侃而談,一臉的春風得意。
“是不太一樣。”司夜心道,他對卿塵的印象還停留在兒時,是什麼原因能讓那個傲慢又霸道的混世魔王變的如此八面玲珑。
不管怎麼樣,誰都不能破壞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