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微微眯縫起雙眸,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斷,冷冷開口道:
“此事我自有主張,蕭宗主就不必操心!”
其聲音雖不高亢,卻仿若洪鐘大呂,在空曠的殿堂内回蕩,震得人心頭一凜,似有一股無形威壓撲面而來,令蕭啟山不敢多言。
蕭青正在院中練着單手倒立,自那日後他也收起了小性子,這幾日不再出門私混了。
玄瑤搖着折扇走近,“你這幾日可乖了,我上門幾次都被擋了回去,今日要不是我拿着請帖,估計也進不來。”
“蕭宗主管的嚴。”蕭青換了隻手,往上盯着她。
爹興是那日被氣到了,吩咐了蕭進不離身的跟着他,他知這蕭進是爹的眼睛,想着把這蕭進蒙着腦袋打暈,但動手肯定會驚動老爹,所以他放棄了。
“花家近日得了雙生女,明日大擺宴席,這不你的我給你帶來了,明日吃酒去。”玄瑤将請帖放在桌前。
“還真是老當益壯,”蕭青雙腳下地,那落地之聲悄然無息,仿若一片羽毛飄落。
他雙手随意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似是要抹去那并不存在的塵埃,旋即伸手拿起桌上精緻的請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一把年紀還能有這般厲害呢。”
話語間,調侃之意盡顯,眼神中閃爍着一絲促狹的光芒。
“人家也才四十開外,正值壯年,唉,我們昭陽城這生女是何等的威風,況且他還是一得得兩。”
玄瑤輕搖折扇,那折扇上精緻的圖案在光影交錯間若隐若現。
她微微側身,以扇遮臉,湊近蕭青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聽說連金夫人都給送禮了。”
聲音雖小,卻透着一絲難以掩飾的八卦之意,仿佛在分享一個驚天秘聞。
“金夫人那是眼光深遠。”蕭青一把端起蕭進呈上的茶盞,仰頭一飲而盡,那茶水順着喉嚨滑下,發出輕微的吞咽之聲。
放下茶盞,他微微眯眼,緩緩說道:“想着我們昭陽城的貴女何其少,這十幾年後指不定會不會入宮為夫人呢。且花家人脈廣布,勢力盤根錯節,能将其拉攏也是好事。”
言語間,似是對金夫人的心思洞若觀火,透着一種洞察世事的通透與練達。
“那你到底去不去呀。”玄瑤不在意這些深謀遠慮,她隻關心有沒有人陪她吃酒。
“去,怎麼不去,”蕭青将帖子合起。”這等明面上的可以混吃混喝的事誰不喜歡。”
時值六月,昭陽城連着下了好幾場雨,蕭青興趣缺缺,終日不是練功就是看話本,終于等到花家請客之日。
花府門前賓客絡繹不絕,花家主滿面春光的接受着來來自各大世家的祝賀。
蕭青坐姿散漫的與玄瑤那一幫人喝着酒,周圍時不時的飄來不懷好意的審視目光,蕭青知道這些個人都在挑剔他的一舉一動,也不避諱,舉起酒杯對着那些人大聲喊道:“各位大人,一起.....”
有不屑的、有無視的、當然也有巴結的,大部分也給了蕭大宗主面子舉起了酒杯。
須臾,門口傳來家丁來報:“九坊主到!”
衆人都把眼光投向了門口,蕭青隻覺一股熟悉的香氣傳入鼻尖,便見一襲白衣,手搖折扇的男子走了進來,墨玉般的青絲長垂,頭頂束着一根玉白簪子,肌膚透白,身材修長,優美如花般的唇角勾起微微一笑,眼睛生的狹長,尤如一汪清潭,又好似天空的繁星,讓人流連忘返。
眼波輕轉之際,蕭青感覺自己很艱難的咽了口水。
蕭青又對上那比無比熟悉的眼睛,肯定是見過!卻是毫無頭緒。
九霄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走向了花家主那邊。伸手将燭惜手中一對泛着金光的手镯遞于花家主,花家主喜臉相迎,兩眼放光的接過,與九霄寒暄一翻,接着迎他入座,将九霄介紹給座上衆人。
玄瑤猛地一擡手,不慎将眼前的茶盞碰翻,那熱茶汩汩流出,瞬間浸濕了桌面的錦緞。她卻渾然不覺,隻是瞪大了雙眸,滿是驚詫地脫口而出:
“這麼個飄飄仙氣之人是誰呀?”
一時間,座上衆人皆面面相觑,竟無人吭聲作答。
“秘音坊坊主。”蕭青神色平靜,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
玄瑤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似是為自己的失态而羞赧,忙說道:“我以為那九坊主必是滿臉褶子的粗漢,你怎麼沒和我說他是如此可人模樣。”
蕭青仿若未聞,隻是靜靜地飲着手中的酒,那酒水入喉,卻似也難平心中的波瀾,隻是他選擇了沉默,以無言應對這紛擾的世間。
“我聽說...”一名世家子弟微微欠身,輕聲說道:“這花家主能一舉得二女就是這九霄的功勞。”此語一出,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千層浪。
“啊!難不成,這花家主不行,讓九霄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