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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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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硯出列,似乎斟酌了幾分,才慎重發言:“回聖上,若照彭大人而言,大理寺應當是出了内鬼。”

彭顯章聞言冷着臉,忍耐着聽柳硯接着說。

“既出了心懷鬼胎之人,依臣所見,可聯合三司與禦史台,徹查大理寺。”柳硯淡淡回道。

“不妥!”

“中書令好大的口氣!”

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落下,白朗與彭顯章先後出聲道。

皇帝似乎來了興緻,問道:“哦?白卿說說看,為何不妥?”

白朗手持笏闆,與柳硯并排,他不疾不徐說着:“大理寺沉疴舊案之多,若此時徹查,無人查案,隻怕會更甚。”

彭顯章雖不認同柳硯之言,但此時白朗明晃晃着的指名道姓說他大理寺不擔其責,他自然是不服氣,剛想要反駁,就被白朗打斷道:

“彭大人,我可是聽說近來大理寺又接了一樁奇案,可有進展?”

彭顯章語塞,橫起眉頭。

“何中丞,你有何看法?”皇帝挪目,又問。

何言昭道:“聖上,若當真如彭大人所言,大理寺藏有禍患,今朝不除,來日必禍亂朝綱,禦史台之職,乃百官之懸鏡,彈劾不法,今日我等退縮,來日東窗事發,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皇帝捏了捏眉心,他道:“朕知道了,就依柳卿的意思,大理寺的陳案就讓三司介入,禦史台協助徹查。”

這時,守在皇帝旁的梁中官小聲提醒着:“聖上,那位小李禦史還在外頭候着呢。”

皇帝頓悟,随即交代了一聲,梁中官會意後扯着尖細的嗓音喊道:“宣監察禦史李淨面聖——”

李淨站在殿外本來萬分緊張,可等得久了,不免雙腿酸軟,再加上日頭漸大,免不了昏昏欲睡。這時一聽到有人喚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殿内款款迎來一個内監,領着她進了殿。

她一跨進殿,一路而下紅紫泱泱,橫縱兩列,天子高居廟堂,似手執黑子,睥睨俯視着整個黑白棋盤,誰為黑子,誰又為白子。

李淨一身青袍立于紅紫之中格格不入,她看不見對弈者是何人,她是黑是白,棋子不會知道。

殿内所有人皆朝她注目,張世清,柳硯,卓庭風,朱梓宣,白朗,白無秦,文喆,餘尚書……熟悉的,陌生的,親近的,仇視的,此時皆站在她的對面同一觀望。

李淨走到君王腳下,行跪拜禮。

朱梓宣行竊案毫無疑問隻是浮面,李淨早已洗脫嫌疑,皇帝随意問了幾句便沒再多說,叫她來仿佛隻是走個過場。

這時,有人忽然提了一嘴:

“聖上,青州新政布施已久,例行監察地方的官吏,按理來說也應提上日程了。”白朗道。

皇帝翻開折子,松了口氣,像是孩童一般苦惱:“愛卿所言極是,朕竟将這事忘了。”

他擡眼尋了一周,又道:“餘尚書,青州新政是你暫代執行?”

餘保華恭敬道:“回聖上,正是臣。”

“前幾日司天監來傳話,新政下達之後,夜觀天象,虹光乍現,天降甘露,是為祥瑞之兆,可行祭祀禮,昭示君王德行,天下太平。”

李淨在底下靜聞聲色,微微蹙眉,一句話,就将新政,天命,牢牢扣在了一起。

反新政,便是駁天命。

皇帝聽罷面露喜色,道:“既如此,朝前白尚書遞了折子,說是有監察巡視合适的人選。”

“李禦史。”

猝不及防被人喊到,李淨忙應着,而後聖令下達:“既然白尚書舉薦了你,那着青州巡視使便由你來。”

李淨怔愣之間,接過旨,無意間瞥見張世清眉頭猝然皺了一下,轉瞬即逝。

白朗舉薦了她。

為何?

“聖上,臣還有一谏!”何言昭忽然朗聲道,他指向前方的柳硯,厲聲而下,“臣要告,禦史台近段時日上奏的新政折子,皆被中書令私自扣下!”

“是麼?”皇帝一臉平淡,看不出是怒是喜,似乎等着柳硯的解釋。柳硯是天子的先生,前者這副模樣在外人看來,倒像是明晃晃的袒護。

柳硯臉上沒什麼波瀾,冷靜道:“聖上,新政一事,臣以為火候未到,欠妥。”

此言一出,連李淨也不免心驚,他這是公然在駁斥那所謂的天命,在君王面前,猖狂到了極緻。

何言昭亦絲毫不客氣:“柳大人此言,當真是大言不慚!新政乃天命,你如此抗拒,是見不得百姓樂業,國世升平,還是怕新政觸及到了你中書令的利益職權!”

柳硯面對何言昭的奮起激昂,依舊無動于衷,他像個局外人一般冷靜自持。

“何中丞言重,我隻是覺得青州巡視使還未敲定,何必急于下定論。你口口聲聲所言皆為百姓,可曾有過一次巡訪查探?”

“你口中的好,莫不是強施于人?“

何言昭竟一時語塞,隻覺得滿目荒謬。

皇帝似乎也被吵得頭疼,随口一問:“李禦史,你贊同誰?”

李淨回過神,擡起眼看入君王的深眸,他像是認真在征詢臣子見解,又像是在等什麼,試探什麼,仿佛要将李淨看穿。

她挪眼,看向柳硯,柳硯亦看向她,眼中似乎一閃而過的希翼。

而另一頭,何言昭亦注目于她。

李淨收回目光,直面天子,道:“臣認為,新政可行。”

何言昭臉色緩和。

“有人跟臣說,這是鏡花水月,是夢幻泡影,可能過于理想,可能無法實現,但前路未蔔,或利或禍,總要試一試,知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

這是新政的初衷,她願意去信一回。

衆人有人點頭,有人搖頭,皇帝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柳硯水波不驚的面容上,緩慢泛起一條細微的裂縫。白朗盡收眼底,意外揚了揚眉。

多年不變,一如既往,禦史台與中書省還是站在了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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