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進入六月,容潛又變回那個閑散王爺,整日不是在家陪着千裔清寫字,有時也做起小白鼠幫她試藥,亦或是陪着千裔清上街走走轉轉。
總之全然不理外界之事,日子倒也舒心。
這期間佑王拜訪了兩次都被陸離拒在門外,千裔清偶爾也好奇容潛在打什麼主意,不過他沒說,她也就懶得去問。
六月初三。
崇安王府,楮知台。
容潛合上最後一頁書,把目光落回俯在案邊認真寫字的千裔清臉上。
二層的窗戶開着,盛夏光線大好,背過太陽的一樣,她的俏臉被映的雪白,透着些不真實的朦胧的柔影,羽毛一般的睫翼随着眼簾垂下。
歲月靜好。
如果不是她時不時地皺眉嘟囔一句。
容潛笑了笑:“又在罵我了?”
千裔清抿着唇角甩了甩發酸的手腕,擱下筆沒好氣地瞪他:“皎月公主明天就要上路了,為什麼這懲罰還作數啊?”
容潛走到她身邊,抓着她手腕把人拖起來,霸占了她原本的位置,接着他指着自己的腿上:“坐這。”
千裔清撇撇嘴,側身坐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顯得順理成章起來,這等尋常的接觸更是不算什麼,次數多了,她也就沒覺得别扭了。
容潛攬着她,揉着她纖細的手腕,她的腕骨長得很是小巧可愛,看起來頗為脆弱,讓他揉捏的時候不由得放輕力度,生怕傷着。
千裔清側過腦袋問:“做什麼?”
容潛抓着她的手在腕上輕啄一下,笑道:“不是手酸麼?幫你揉揉。”
千裔清沒領情:“那你不如别讓我抄了!”
“你不抄,我怎麼看?”容潛理所當然道。
千裔清沒忍住推他一把,隻是沒推動:“看原本不好嗎?我的字你未必看得懂。”
“不用看得懂。”揉着她手的動作滞了一下,而後恢複如常,他用很平常的語氣說,“算是......留個念想吧。”
咯噔一聲,胸口像是有什麼驟停了一下。
“念想”兩個字被他說的輕飄飄的,像一片柔軟的羽毛緩緩墜落,在她心上悄然刮了一下,最後落進土裡,無聲無息。
千裔清一時沒說話,過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走啊?”
容潛本來也沒打算瞞她,時間已經所剩不多,就算是他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他把千裔清的手攥成拳放在掌心,鼻尖在她側臉蹭了兩下,說道:“不是和你說過的,和綏夏的這場戰争必不可免。”
千裔清哼了一聲:“不就是出征嗎,說的好像一去不回似的。”
容潛歪着頭好笑地望着她:“出征本就是最有可能一去不回的,否則八哥也不會在那裡躺到全身冰涼才被接回家。”
千裔清默了默,聲音越來越小:“那是别人,你是你......”
容潛低笑幾聲,笑自己有一天也會忐忑,也會擔心一去不回。
從前他隻覺得去便去了,戰場而已,他有自信取勝,大不了落個和容骁一樣的下場,或是再慘一些,屍骨無存。
但這些都是在尋回她以前的想法。
人一旦有了這樣的念頭就再難輕易忘卻了,容潛猶豫着,還是問出他想知道的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你會怎麼樣?”
會為他哭嗎?還是會慶幸自己獲得自由?
還沒等他再想别的可能,他聽到千裔清冷冷回了他一句:“我會去給你收屍!”
容潛詫異片刻,而後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那不行,山高路遠,你去了我不放心。”
這是他腦子裡第一時間跳脫出的想法。
不想問她為什麼不傷心,不想問她為什麼不為他難過,他想告訴她不許去,不能去給他收屍,因為路上不安全。
千裔清橫他一眼:“那就别死在那!讓開,你的‘念想’還沒抄完。”
說完,她推搡着就要起身。
容潛按着她的腰側:“不急着寫,你等等,身體轉過來。”
轉過來?
千裔清怔然,跟着他的引導起身,又被拉着手臂面對面跪坐在他腿上,雙臂環着他的後頸。
千裔清不解地問:“你又要做什麼?”
“做。”
回答她的是簡短的一個字。
很短,但很好理解。
千裔清:“......”
她有點為難:“在這?”
一隻大手撫上她的腰臀,另一隻早已在解她腰下的裙帶。
容潛不以為意的笑着:“不行嗎?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在書房解我衣服?”
可惜每次都失敗了。
千裔清面上閃過一絲尴尬,他怎麼又翻舊賬。
修長的手指從輕薄的衣衫下悄悄劃過,輕車熟路地帶起一陣戰栗,千裔清不得不承認,她的身體似乎天生與他很合拍,有時候,僅用兩根手指就能逗得她無言輕啜,雙目泛珠。
起初她還覺得自己不争氣。後來習慣了,她想,被這麼俊逸的男人取悅伺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既來之則安之。
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細碎的親吻落在她耳邊,頸側,還有緩緩揭下的薄紗掩蓋的一片雪色,留連過的每一處都落下點點暗紅,印證他曾在這裡駐留過。
男人的聲音帶着暧昧的笑意,動了動手指,咬着她耳朵輕聲道:“你很喜歡它?比喜歡我還要喜歡?”
斷斷續續的嗚咽從口中溢出,千裔清努力拾起自己碎落的意志,勉強咬着他停下。
她整理了一下錯亂的氣息:“好硬......膝蓋疼。”
長指緩緩退出,帶着粘膩的指腹曲起在她膝上摩挲,很是憐惜。
“那去裡面。”容潛勾着她腿側架在身前,“抱緊我。”
千裔清聽話的勾着他脖子緊了緊,将腦袋埋在容潛頸窩,月麟香的味道鑽進鼻腔,千裔清忍不住用力吸了吸。
好香。
察覺到抱着她的男人因她細微的動作有了反應,淩亂的呼吸随着加快的步伐,轉眼間就帶她進了書閣最裡的房間,那張床榻被整理的幹幹淨淨,側邊的衣架上挂着他常披的外衣。
“幫我解開。”帶着命令的語氣有些急促。
容潛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間的衣帶,唇齒覆上她,不肯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
許是這段時間的磨合與适應,每當這種時候,他們不需多說什麼,卻總能很輕易的了解對方的心思,配合的天衣無縫。
唯一的缺憾大概是其中一人總是不覺得累,另一個則很頭疼。
事了,容潛捏着她的臉左右打量:“好像長了點肉。”
千裔清又恢複到平時那個總對她闆着臉的樣子,仿佛方才那一遭是被什麼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