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嬸拍了他一巴掌說道:“你也不看看春苗現在是幹啥的,難道學了手藝為了回來種地。你看看春芽那個手,春苗手傷了還能繡花不?這靠山村,哪一家會供着個不會幹活的兒媳婦?”宋四嬸沒好氣地白了宋老四一眼對春芽說:“春芽你放心,春苗的親事我給她留意着。回頭春蕊鋪子開起來,春苗就去鋪子裡做大師傅。”宋四嬸一邊說着一邊摩挲着雙手突然一拍巴掌道:“對,就是這樣,你們姐妹倆都做大師傅。”
宋大伯娘聽了跟着笑道:“這個主意好,村子裡的人家,我都看不上,更不要說春苗了。”
宋老四等幾個女人說停當了才說:“春苗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村子,這要想有好名聲,要麼是出錢要麼是出力。如果春苗不怕麻煩,我倒是有個主意。”
宋老四幾句話說得屋頂上的幾人都盯着他看。宋老四賣了一個關子,遠遠指着村口的方向問:“那是什麼?”
“那是——”春芽看了半天,不确定地說道:“村口?”
“房子,我指的是房子!”宋老四急得跺腳道:“那裡是村塾。”
“我知道那是村塾,那關春苗什麼事?”宋大伯娘也一臉迷惑地問道。
“那裡是村塾,那裡是學堂,你們說春苗在那裡做師傅可好?”宋老四背着手問道。
“這怎麼可能?”春芽連忙搖頭說道:“春苗是認識不少字,但是村塾的夫子是村長的阿爹啊,怎麼會讓春苗去?”
“老四你糊塗了,那個村塾的夫子是女的?更别說春苗還是個小娃娃呢。”宋大伯娘眼裡孩子隻要沒有出嫁就永遠是個小娃娃。
“你看你們,一個個急什麼啊?等我把話說完。”宋老四得意地搖頭晃腦:“春苗在那裡教授女紅,隻要靠山村的姑娘去學了,就得承春苗這個情。”
“村子裡的人才不會花錢送女孩兒學女紅呢,哪家不是當娘的帶着女兒做針線?”宋大伯娘覺得宋老四出了一個馊主意,“更不要說繡花了,村裡買得起繡花針繡花線的就沒幾個。”
“大嫂你聽我說,春苗也不要收學徒費,隻和村塾一樣去教半年,不要錢總有人會來學的,再說了,村子裡婦人什麼針線大嫂你也知道,如今有人教有地方學,還不要錢,誰也不是傻的。”宋老四看着遠方的村塾說道:“人啊,有時候就缺一個機會,如果有好苗子,春苗發現了也能送出去學,就算沒有好苗子,也能和村裡人打好關系。”
春芽想了想,還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将春苗叫了上來,将宋老四的主意說給她聽了。春苗想也不想說道:“四叔說行就行。”
“還是春苗大氣。”宋老四舉起大拇指誇她。
“隻是村裡女孩子不少,隻是怕是沒幾戶人家願意專門送出來學女紅啊。”宋大伯娘知道女孩子在家裡都是忙個不停的,家裡竈上當娘的全指望閨女幫把手呢。
“春苗好幾年不在家,她要養手,竈上的活計做不來。我想着讓她免費帶着村裡的女孩兒做女紅,也好堵一堵那些閑人的嘴。”春芽沉默了會還是說:“家裡女孩兒進出多了說不定就有看上柱子的,哪怕沒有,春苗的名聲也能傳出去。咱家,說親比别人家難。”
“教村裡的女孩兒啊,”宋老四背着手繼續說,“這個好,不收束脩也好,但是想來學的都要好好行拜師裡,禮不可少,有個師徒名分對春苗有好處。隻是,春芽你想差了,不能在你家裡教,哪怕有女孩兒看上柱子也不能在你家裡出事。”宋老四嚴肅地說道:“女孩兒名聲要緊,春苗如今回來了,家裡房子也蓋好了,木頭林子還小,一時半會沒别的困難。有眼睛的人家都看着呢,甯願要女方家裡看中了柱子,真鬧出什麼來,春芽這不是小事。我剛才一直讓你看村塾,春苗就算要教,也是去村塾裡教。”
“這個事聽你四叔的。”宋大伯也跟着上來,在一邊聽了許久這才說道:“如今柱子的親事是頭等大事,要慎重,千萬不要弄出不好的名聲來。”
“我不定親。”柱子别扭地蹲着,聽宋家人從商量春苗開女紅班話頭轉到他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