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低下頭,盡力地把眼淚都收回,憨笨的像個兔子,他紅着眼眶,抵着地闆起來,就要走了。
辛星微乎其微的力道按了他的肩膀一下,他還是在那兒跪着。
“你這欲擒故縱,不太高明。”辛星翹着二郎腿,“我不吃這一套呢。”
“我不知道你吃哪一套...”陸懷英的脊背好像也沒力氣了,有點頹,“先生,我慢慢還,總會還清的,所以...我現在要去上班了。”
“哦?”辛星鄙夷的口氣明顯,“我要是你,我現在就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求他救救我。”
“先出這個鬼地方,”辛星挑眉,“不然...恐怕我們陸少爺都沒回去的時候了。”
“我怎麼求你?”陸懷英看着他的眼睛眼裡都是祈求,轉換一下,就類似「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那不是你應該想的事兒嗎?”辛星的嘴唇一張一合,他的手撐着床面,陸懷英跪着往前兩步,正是對上了男人微微隆起的鼓包。
他穿着松垮的短褲,大腿白皙,小腿欣長,他的腳尖勾着拖鞋,陸懷英小心的脫了他的拖鞋,他卻将腳揚了揚,踩在了陸懷英的臉上。
陸懷英沒有後退,在他的腳心輕輕一吻,将他的腳貼在自己的臉頰邊上,滾燙的臉又是這樣的眼神,引得辛星的的嘴角有些上揚,像譏笑。
陸懷英小心的吻他的腳,含在嘴裡,用舌尖試探,這他媽倒不是裝的,給人□□倒是第一回。
辛星不體面,但是藏不住的感興趣,夜間的落地窗上倒影出二人,陸懷英在下,捧着他的腳生澀地讨好,但是陸懷英知道,他這樣的人把自己的身體看成至高無上的寶物,這樣的事就像侵犯,但是他在邀請自己侵犯。
窗簾揚着,高挺的男人眼角掃過倒影,不覺得羞恥。
他知道,這一盤的落子,他才是勝者。
辛星仰着頭,任由他舔舐自己的腳踝,小腿,任由他将自己的腳趾包裹,他發出了沉悶地哼聲,拙劣的讨好能貫穿人的血脈,将心跳與欲望一股腦兒的沖上發頂,别人說,這種叫上頭。
門被打開了,辛星的哥哥進來看見了這一幕,他毫不避諱,脫了西裝坐在沙發上,手背頂着自己的下颌,他問,“舒服嗎?”
辛星笑了一聲,說,“還行。”
男人過來扔了幾個鐳射的四方袋,摸摸辛星的頭,說,“注意衛生。”
“哥,你看看這是誰?”辛星說。
陸懷英跪在原地,似不敢看他們。
“擡頭。”辛星踢了陸懷英的肩膀一腳,又趿拉上拖鞋,“認出來了嗎?”
辛星的哥辛辰打量了一眼,沒什麼反應。
“這是哪位?”辛辰疑惑地問。
“陸家那個被趕出門的野種。”辛星又回去坐到他的桌子面前,擺弄着他的樂高,說,“你看他長不長得像個狐媚子。”
“你喜歡啊?”辛老闆摸摸他的頭說。
辛星說,“我就欺負欺負,我可不參合他們家的事,他們家都要亂套了。”
陸懷英出去門口,還鞠了一躬,緩緩關上門,禮貌的後退。
陸懷英揣着辛星給他錢,有點兒懊惱,他覺得辛星不想接他的茬,怎麼算都不應該,他在這兒等老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來怪不好意思的,他的賬還有三天就要被審判了,落魄的陸少爺要辛老闆真的不搭理他的話,就成了下海的陸少爺了,啧啧,這後路可不太好走。
從這兒偷渡出去的都沒有了消息,都說死在海裡了,這是一座海上的監獄,沒人帶着,根本走不了。
第二天,陸懷英很早就挂了牌子上班,他的眼神到處去瞟,想看看辛星會不會來,一天都沒見他。
晚上吃飯的時候,幾個馬仔蹲在一起吃飯。這兒有一張爛糟糟的沙發,幾條凳子,有張搖晃不定的桌子,他們在說自己今日的見聞。
“那個辛老闆上船了,生意談完了,走的時候他弟弟撒錢了,我撿了好幾張,都是美刀。”其中一個叫福子的,但是在這裡叫克瑞斯,他洋洋得意,“前幾天他們談不攏我都不敢過去,昨天看着還行,我就去送茶了。”
“辛老闆,走了?”陸懷英疑惑地問。
“對啊,一早上就帶着他弟弟走了。”克瑞斯說,“同是人,不同命啊。”
“你跟人家比,你盒飯吃傻逼了吧。”邊上的人說,“人家啥命格,你啥八字?”
“一早...就走了?”陸懷英有點兒懵,按照他的排序,這事兒不應該發生。
克瑞斯說,“你讓人上了完了給你扔這兒了?”
邊上的人哈哈笑起來,“是讓辛老闆上了嗎?沒記得他搞男的呀?”
“他弟弟也不可能啊,之前不是有個女倌在廁所門口等他,想在廁所裡給他那什麼,讓他哥給扔出去了麼,現在台子都上不去了,說那麼喜歡廁所就跟廁所裡呆着吧。”克瑞斯拍拍陸懷英的肩膀,說,“别想了,人家一年能來一回就不錯了,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陸懷英吃不下飯,他心裡哏得慌,雖然昨天也沒發生什麼,但是他真的有感覺,辛星會帶他走。
陸懷英坐在角落抽煙,這混雜着厭人氣味,他心裡有一萬件事想做,但是關鍵的一環沒扣上就要中道崩殂了。
陸懷英在這裡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他恨恨地踩了煙,他辛星憑什麼不要我?
死下流的東西,老子配你還不夠?
那他媽才幾個錢,信手不就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