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書本正想回絕,見姨母如此,便都接過來,對兩人笑道:“雁書便不與母親客氣了。”
兩人看着宋雁書,不舍得移開分毫,連聲道:“這是應當的,來吃飯吧。”
宋雁書環顧一周,望向舅母道:“舅舅還未回來嗎?”
“他下午去了城外金鈎山的永壽寺抄經,怕要夜裡才回,不必管他了。”舅母回道。
“舅舅喜研佛經?”宋雁書好奇道。
舅母搖搖頭,失笑道:“永壽寺香火旺,求經的人也多,抄些佛經可賣于來上香拜佛的達官貴人,換些銀錢罷了。”
宋雁書默了兩秒,心中有了一計。
賈虎在一旁看了半晌,見幾人似乎說完了話,聞着空氣中濃郁的食物香氣,咽了下口水,抻着脖子問道:“可以吃飯了嗎?”
鐘承狠狠踩向賈虎的腳,賈虎躲過,瞪大眼睛驚叫道:“你踩我作甚?”
衆人失笑,舅母連道:“能吃。來,吃飯。
中書令府。
“宋雁書去了李府?”康哲之皺眉,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敲得康興膽戰心驚。
“是,”康興躬下身子,“跟宋小姐的人回禀說跟丢了,小的正要去尋,李府的探子來回禀說有人潛進了李府,小的細細問了樣貌,正是宋小姐。”
“她剛回京,去李府做什麼?難道是李深賊心不死?”
“依小的看,李家罪大惡極,李深得大人饒其一條小命,還不知悔改,這些年暗中不知有多少小動作,幸得大人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不然,一劍殺了他,也沒人敢說什麼。”
“你懂什麼!他如今不過一個廢人,留着他可比殺了他有價值得多。”
康興連忙下拜道:“是,小的愚鈍,大人聖明。”
隻是李家的聲名是把雙刃劍,用李深能震懾百官,卻不一定能壓住百姓。宋國忠有兵權,又甚得民心,他二人若在一起,恐怕就于他不利了。
康哲之皺着眉,也不知讓宋雁書回京是不是一步好棋。
“明日派人去請夫人回來,就說府中要辦宴會。”
康興聞言,面上露出難色,但見康哲之已在思考其他事,隻得應下退了出去。
入夜。
宋雁書正在聽邵孝說陳府周邊的地形人家,聽見院子裡有淅淅索索的聲音,擡手示意邵孝安靜。
邵孝愣了下,也聽見了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小心走到窗前,輕輕擡起窗戶,向外看去。
賈虎與喬州正蹲在牆角嘟嘟囔囔地說什麼,賈虎背着喬州,喬州在他身後左轉右繞,顯得有些無奈。
“你們在這幹嘛呢?”
喬州吓了一跳,回頭看見宋雁書和邵孝,尴尬地站起來,露出手中的銅錢解釋道:“今日我打暈那個小二時給他留了些錢道歉,賈虎剛剛跟我說他也給了那小二銀錢善後,要我還他,但我還他他又不肯要。”
宋雁書見賈虎縮成一團,蹲在牆角可憐兮兮的樣子,有些想笑。
今日賈虎說要喬州還錢分明就是想向喬州炫耀自己想事情比他周到,結果晚上一說,才發現人家喬州早就給了,他不過覺得丢臉罷了。
宋雁書推回喬州的手,“收起來吧。”
說完,宋雁書拍拍賈虎的肩膀,見他向裡躲了一下,就是不肯擡頭看她,忍住笑道:“你再不起來,明天的任務我就交給他們了?”
賈虎“騰”地一下站起來,目光炯炯,眼中的光逼得幾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我去!”
次日一早,宋雁書裝好十兩銀子,與賈虎一起出了門。
出城門不到一裡路,宋雁書突然停下道:“你先去金鈎山腳下等我,待我到了,我們再一起去永壽寺。”
賈虎疑惑地看向宋雁書,正想問她要做什麼,便見不遠處的山包後冒出來一個陌生老伯,牽着馬向他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