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走近,将馬遞給宋雁書,接着從馬上取下一個包袱,就在他們眼前開始裝扮,不一會就扮成了宋雁書的樣子。雖然面容還有些區别,但若是應對遠處的監探也已足夠了,即便是近處,不熟悉的人也很難看出端倪。
兩人又互換衣衫。
賈虎左看看,右看看,看得目瞪口呆,“乖乖嘞,難怪将軍非要讓你和李川也跟着,你這招太厲害了,”賈虎湊上去,輕輕戳了一下喬州,“教教我吧。”
喬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随即對宋雁書道:“當時走的倉促,許多東西不好帶,等我将東西置齊了,便能更像。”
宋雁書也是看得贊歎不已,聞言忍不住點點頭,“已經很像了。”
當時她本想隻帶與她一起長大的賈虎和鐘承回京,但父親卻專門從軍中抽調了喬州和李川,說回到京中或許有大用。
喬州善隐藏、易容,李川功夫更好,人也機靈,善打配合,他二人作為暗探,曾屢建奇功。後來喬州曾在一次情報刺探中暴露被俘,後雖被救出來了,卻受了重傷,腿也留下了隐疾,隻得留在軍中做暗探教習。
不知是否因此,喬州此次回京,對她的每一個任務都顯得有些執拗,生怕做得不夠好。
宋雁書笑容微斂,望着喬州認真道:“此次你們跟着我回京,沒有必須完成的任務,面對的也不是你死我活的敵人。所以我希望,你們在遇到危險時,務必将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昨日的事……”
見喬州低下頭,宋雁書放緩聲音,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我們要一起回北塞。”
喬州擡起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宋雁書,重重點頭。
賈虎見宋雁書看向他,扭過頭避開宋雁書的眼神,不情不願道:“我反正是要保護你的。”
宋雁書笑道:“我也會将安危放在首位。”
“好了,你們先去金鈎山,我一會就來。”
說着,宋雁書翻身上馬,向鳳仁山方向疾馳而去。
賈虎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将喬州擋得嚴嚴實實的。
讓人無論從哪個方位,都無法看到喬州的臉。
“雁書怎麼還沒來?”
賈虎抱怨了一句,擡起手擋住已日上三竿的驕陽。雖然秋天的太陽并不毒辣,卻也曬得賈虎心煩意亂。
喬州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褐色的小布包。
“你不是想學易容嗎?我先給你講一下這些東西的用途。”
賈虎眼睛一亮,連忙轉過身,看着喬州一層一層打開布包,“你真的願意教我?”
喬州奇怪道:“我不是答應你了嗎?”
賈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露出一個有些羞澀的笑,“他們都嫌我笨,不肯教我。”
喬州微微一笑,“你很善良。”
“嘿嘿,”賈虎傻笑出聲,“除了雁書鐘承,你還是第一個誇我聰……善良?”賈虎卡了一下。
“這是揉好的面團,用油紙包住,可以用來塑形,這是煤黛……”
見喬州已經開始一一介紹,賈虎連忙集中注意力,好奇地看着布包裡奇形怪狀的各種東西。
兩人正一個教,一個學得其樂融融時,忽然聽見有馬蹄聲由遠及近。
賈虎眼睛一亮,擡頭向路上張望,喬州正想站起來,賈虎卻一把拉下他,将他擋在身後。
“不是雁書的馬。”
喬州看着突然變得嚴肅的賈虎,連忙掏出一張紗巾帶上,隻露出一雙眼睛,手中取出一張手帕,佯裝拭汗,将臉擋得嚴嚴實實,順便将賈虎也拉下。
賈虎一屁股跌坐在石頭上,瞪大眼睛看向喬州。
“别看我,喝水。”
賈虎恍然大悟,接過喬州另一隻手遞過來的水袋。
正在賈虎假裝喝水時,一個騎馬的錦衣公子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并沒停留。
賈虎松了一口氣,擦掉灑出來的水,道:“是路過的啊。”
喬州放下手帕,卻并沒像賈虎一樣松口氣,多年的暗探經曆,讓他一瞬間就能斷定,即便那人的速度并沒降低,頭也沒有轉動,但那個人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了。
隻是不知那人隻是随意一看,還是認出了小姐。
正在喬州驚疑不定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馬蹄聲,兩人一齊回頭,見剛剛那個飛馳而過的錦衣公子又回來了。
王元下馬拱手對二人道:“可是宋小姐?”
賈虎頓時變了臉色,喝道:“你是何人?”
王元喜出望外,他上前兩步,見賈虎始終警惕地擋住身後的人,又退了兩步,拱手下拜道:“在下兵部右侍郎之子王元,昨日在城門匆匆一面,不得有幸與宋小姐相見,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宋小姐,在下還以為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