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方輕塵回複,柳憶安就打開了書房的門。
“是我叫他來同我一起用膳的。”
“原來是妻主的吩咐,”秋川白見柳憶安替他說話,壓住了心中的不快,“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用膳吧。”
“好啊,坐下來一起吃吧。”柳憶安并不介意。
方輕塵也正好想找機會觀察秋川白與柳憶安的關系,“表兄來得正好,想來柳姑娘也正盼着表兄。”
聽到方輕塵的話,秋川白擡眼看向了柳憶安,他期待對方在聽到方輕塵的話後能有一些反應。
就在不久之前,每當有人聊到柳憶安同自己的關系,她總會害羞地紅了臉,用懵懂又明亮的眼神看向自己。
他總是默默地轉過頭,躲閃着她的目光。
而現在,面對方輕塵的這句話,柳憶安卻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承認,沒有拒絕,沒有表情,也沒有再用那樣的眼神看向自己。
秋川白愣在原地沒有動,心裡一陣刺痛。
“川白表兄?快入座吧。”
見秋川白久久未動,方輕塵出言提醒道。
秋川白回過神,挨着柳憶安坐了下來。
“妻主喜歡吃什麼,讓川白為您布菜,”秋川白故意在方輕塵扮作和柳憶安非常親密的樣子,“我先給妻主盛碗湯。”
柳憶安本想告訴他不必了,可無奈方輕塵還在場,她不敢在第三人面前洩露自己和秋川白和離的事情,隻好應下秋川白的示好。
“多謝川白,”柳憶安的語氣非常溫柔,神情和動作卻有一絲僵硬,“你不必為我操勞,照顧好自己我才能放心。”
方輕塵沒有錯過柳憶安的表情,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柳憶安的變化。
他注意到柳憶安不動聲色地将所有餐具的位置調整了一遍,原本她的杯子放在挨着秋川白一側,不知不覺中杯子被移到了遠離秋川白的一邊。
他判定柳憶安在躲避秋川白。
“輕塵公子,你快嘗嘗話梅小排,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柳憶安招呼道。
“川白,你也嘗嘗,看看味道如何。”想起自己還要和秋川白演戲,柳憶安趕緊補充一句。
方輕塵嘗了嘗,排骨炖得十分軟爛,話梅的酸恰到好處地中和了排骨的膩。
“果然好吃,怪不得憶安念念不忘。”方輕塵誇贊道。
方輕塵對柳憶安的稱呼讓秋川白覺得刺耳極了。
“妻主向來對美食很有見地,”秋川白夾起一塊小排,放入柳憶安碗中,“之前妻主給我買的那些點心,都很好吃,等我得空的時候也帶表弟去嘗嘗。”
“那我先提前謝謝表兄了。”
這一頓飯,三個人都各懷鬼胎。柳憶安對秋川白刻意的讨好感到不适,秋川白對方輕塵的一些表現十分介懷,而方輕塵,确認了柳憶安對秋川白再無往日裡的愛慕。
終于吃完飯了,秋川白借要同柳憶安交代顧家消息的理由,将方輕塵打發了出去。
待方輕塵離開了房間,秋川白交代了母親上午帶回的消息。
“妻主,母親打探到的消息說,顧家似乎在給戶部侍郎做事,你們書院之前被檢舉的那個姓陳的舉子,不久前寫過一篇控訴戶部監管不力的文章,母親覺得這兩件事逃不開關系。”
柳憶安點點頭,她打探的消息和秋川白的說法差不多。
“多謝秋郎,這件事确實比我一開始想象得更複雜,你和秋家主以後不要再幫我打探消息了,以免将來出事波及到你們。”
“妻主為何這麼說,我既已嫁給了你,便和你是一家人,何來波及一說。”秋川白不願柳憶安疏遠自己,“況且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我當然要為此複雜。”
“你隻是被利用而已,沒有你,也會有其她人。”柳憶安搖搖頭,無力地解釋道,“你不必因此心存愧疚,更不必負責什麼。”
“就算我不心存愧疚,我本就是你夫郎…”
“你我都清楚,我們不是真正的妻夫,”柳憶安打斷了秋川白的争辯,“待和離書生效後,你大可一走了之,從此和柳府一幹二淨,實在不必趟入這渾水中來。”
“可是我願意陪你一起趟入這渾水中,”秋川白情緒激動,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我不會一走了之的,你明明是心悅我的,你不要讓我走。”
“你先冷靜一下吧。”
柳憶安站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秋川白從身後一把抱住。
“妻主,妻主,我們就當沒有那份和離書,好不好?”秋川白聲音顫抖着哀求道,“我心悅你,我真的心悅你,我不能離開你,你不要讓我離開,我們今晚就圓房吧。”
“你說什麼?”柳憶安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今晚就圓房吧妻主,我想和你變成真正的妻夫,以後再也沒有人能介入到你我之間。”秋川白将頭埋在柳憶安的肩上,哽咽地懇求道。
“你先放手,我們好好說。”柳憶安被秋川白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我。”
“秋川白,你别逼我厭惡你。”柳憶安見秋川白不肯松手,隻好放出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