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懷疑江徹寒喜歡他？這怎麼說得出口，雖然他臉皮厚，但是也沒有到自戀的程度吧……而且他也拿不出什麼依據，隻是因為江徹寒臉紅了？萬一他隻是因為浴室裡太悶呢？

太久沒有得到回複，張堯扣了個問号過來。

消息發過來屏幕自動亮起，肖少野翻了個身把臉上的手機拿下來，猶猶豫豫之後，他放棄了，打字回複了張堯。

【沒什麼，以後确定了再說吧。】

另一邊的張堯看着他這回複有些摸不着頭腦，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

江徹寒收拾完殘局關掉客廳的燈也回了卧室，他走到書桌前例行給仙人球澆了幾滴水，剛把小小的澆水壺放下，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總是在這個點給他打電話的也隻有一個人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來電顯示着。

江明謙。

接起電話，對方先開了口。

“少野在你那裡住得還行嗎？”

江徹寒無聲地嗤笑了一聲，暗罵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是心存幻想，江明謙果然不是來關心自己的，一開口就是肖少野，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他親生兒子。

“活着呢。”他語氣不太好，回複地也很敷衍。

江明謙似乎也習慣了他這個樣子，沒有過多計較，但是話裡内容還是圍着肖少野轉，“你給少野找學校了沒有啊？你肖叔叔問呢，他總是不放心。”

不放心？不放心為什麼還放這魔童出來霍霍人間，江徹寒隐隐約約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先回了江明謙，“找了，李桃他爸的學校，離家近。”

他話說一半，江明謙那邊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好像是煮了什麼東西送過來，江徹寒聽到那個聲音立刻就嫌惡地皺起了眉頭，握着手機的手都緊了幾分，手背上崩起了幾根青筋。

江明謙語氣溫柔地跟女人說了幾句話，任誰看都能感覺出來兩人感情很好。

他這樣的語氣，江徹寒從來沒有體驗過。

不想再聽他倆的對話，江徹寒不爽地開口打斷了二人，問出了自己的疑問，“肖少野不是離家出走吧？他爸這麼擔心他怎麼不帶他回去，老住我這裡算什麼回事？我又不是他爸。”

江明謙客客氣氣地支開了那個女人，然後沉默了一會，應該是在猶豫，但是最後還是說出了實情，“老肖生意上出了點問題，公司内部的事情，處理不好的話……恐怕是要進去的。”

始料未及的理由，讓江徹寒心沉了一下，他隻是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料到嚴重到這個地步。

肖少野要是知道了該怎麼辦？

“他怕少野看出來，也怕影響到他，所以找了個理由先把他送走，生意上的朋友他不敢信，所以找了我。”

“我怎麼聽肖少野說他不是親生的？”江徹寒又問。

“他聽錯了吧？老肖對感情比對生意還專一，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聽完這句話，江徹寒又冷笑了一聲，“是啊，肖叔叔這方面倒是比你好的很，秦婉麗怎麼還在家裡？您真打算跟人家在一起也給個身份吧，肖叔叔是很專一，沒有私生子，但是你有啊……”

話說一半，江明謙語氣不太好地打斷了他。

“怎麼這麼沒禮貌，秦阿姨是你長輩更是你後媽，連名帶姓的叫像什麼樣子，我是這麼教你的嗎？你的家教呢？！”江明謙生氣起來真的有幾分威嚴，畢竟是掌管大公司的人，氣勢還是要有的。

但是江徹寒早就習慣了，他從小就是聽着江明謙的教訓長大的，江明謙對他永遠都是這個态度，從小到大都是。

沒有誇贊，沒有關心，隻有教育和不滿。

調整了一下呼吸，江徹寒不想再聽下去，冷着聲音回了最後一句話。

“我的家教從來沒告訴過我怎麼和家人溝通，江明謙，你既然早跟秦婉麗兩情相悅，為什麼還要來耽誤我媽，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

憋着火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字，江徹寒呼吸有些急促，他努力深呼吸了幾口，把手機扔到桌子上，伸手抹了把臉。

過了很久他終于調整好了情緒。

他進卧室之後一直沒有開燈，整個房間唯一的光源隻有落地窗外透進來的光，冷冷地打在屋子裡，顯得黑白灰的房間裡更是陰冷沒有人氣兒。

被摔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一下，是肖少野發來的消息。

少爺萬安：【我睡了啊，明天叫我。】

明晃晃的比格狗皇帝頭像顯示在手機上，江徹寒失笑，原本不壓不住的怒火都消散了一大半，他打開手機，回了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