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少野第二天早上果不其然地被敲門聲吵醒,但是相比昨天,今天的他連睜眼起床或者張嘴讓江徹寒停下來的力氣都沒有。
腦袋也昏昏沉沉的,難道真的讓江徹寒說對了?不吹頭發就睡覺所以導緻頭疼?
江徹寒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距離他站到肖少野門口開始敲門,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鐘,裡面的人别說起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過。
别是睡死了吧?
擡手又敲了敲門,江徹寒把耳朵貼近了門,試圖聽到一些肖少野的動靜。
……
然而無論他怎麼屏氣凝神,門内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真的死了吧?江徹寒猶豫了一下,沖着門開口說道:“肖少野,再不起床我就進去了。”他說完後等待了一小會兒,在确認肖少野是真的失聯之後,他擰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房間裡很安靜,床上鼓着一個小土堆一樣的包。
肖少野連頭都塞進了被子裡,要不是被子一下一下有規律地起伏着,江徹寒真的會以為這倒黴催的死孩子睡個覺把自己悶死了。
“起床,再不起就遲到了,到時候挨罵别賴我。”他毫不留情地拉開了窗簾,見肖少野沒反應,又一把掀開了他的被子。
忽然就毫無預兆地暴露在冷空氣裡,肖少野縮了縮,他感覺腦袋很沉,眼睛睜不開,反正渾身都不舒服,于是伸手捂上了眼睛來躲避窗外的亮光,試圖無視江徹寒再睡一覺。
江徹寒當然不會如他的願,強硬地伸手,半拖半拉地把他拽下了床,肖少野被這麼一拽,腳下一個踉跄,差點直接摔倒在地,他嘴裡嘟囔着含混不清地抗議着,但是卻被江徹寒無視了。
“差點以為你死床上了,能不能給個動靜。”他扭頭一看肖少野那個樣子就知道他不舒服,于是數落道:“昨天讓你吹頭發你不聽,現在頭疼了吧,活該。”一邊數落着,一邊把肖少野往衛生間裡拽。
肖少野軟軟地好像沒骨頭一樣靠在衛生間的門框上,太陽穴疼得厲害,鼻子也堵堵的,他吸了吸鼻子,眯着眼睛看江徹寒,說話間都帶着幾分虛弱:“你就不能讓我再睡會兒啊,我難受死了。”
沒搭理他的抗議,江徹寒自顧自走出了衛生間,隻留下了一句:“快點,真的要遲到了。”
都這樣了還得上學,這不神經病嗎……
肖少野垂首站在衛生間裡,一邊磨磨蹭蹭地洗漱着,一邊給自己做心理疏導,刷牙的時候還差點把牙膏沫給咽下去,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迷糊又狼狽。
往臉上摸了一把涼水之後他清醒了一半,也終于在心裡哄好了自己。
不就是帶病上學嗎,反正真給他上出什麼病來也得江徹寒給他付醫藥費。
洗漱完走出衛生間,江徹寒已經把止疼藥和一杯溫水放在了餐桌上,見他出來,便指了指說道:“飯來不及吃,趕緊把藥吃了,桌子上有三明治和牛奶,拿上趕緊走。”
肖少野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藥片,眉頭皺得緊緊的,嘟囔着:“我最讨厭吃藥,不吃行不行啊。”
“别磨蹭了,你已經十八歲了少爺,又不是八歲小孩兒,怎麼還怕吃藥呢。”江徹寒雙手抱胸,站在一旁催促道。
肖少野無奈,隻好憋了一口氣,捏着鼻子把藥吞了下去,若隐若現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讓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眼看着他把藥片咽下去,又痛苦地灌了好幾口溫水,江徹寒拿上了肖少野的書包,率先往門口走去。
肖少野雖然不情願,但是也别無他法,隻能拖着沉重的腳步跟在後面。
跟着江徹寒出了門,最先迎接肖少野的是冷風,刮過去感覺臉都在疼,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把下巴縮到了校服領子裡。
江徹寒用餘光瞄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繞在了肖少野的脖子上。
但是他嘴上依舊不饒人:“上學呢又不是走秀,怎麼暖和怎麼穿呗,偶像包袱别太重。”
肖少野有點驚訝他這個舉動,都沒有能第一時間回嘴,沉默着反應了一會之後,他才把圍巾往上拉了拉,“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