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亦安用過午膳之後,正準備小憩一會兒。剛躺下,就聽見靈煙從外面走了進來,靈聲悄悄跟靈欣道:“三姑娘睡下了嗎?我方才看見胡姨娘朝碧桐院的方向去了。”
亦安一聽,立馬坐了起來。她昨日從碧桐院回來之後,就吩咐身邊的丫鬟婆子,近日多留意一下落梅軒那邊的動靜。因為有了昨日那事之後,她知道落梅軒那邊,接下來肯定會有動作。
于是她匆忙地換好衣裳,然後對靈欣道:“我們現在就去碧桐院。”說完便帶着靈欣走了。
話說胡姨娘帶着丫鬟來到碧桐院之時,張文煜和袁起剛用完午膳,二人正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讨論學問。見胡氏來了,二人都非常禮貌地起身讓座。
胡姨娘落座後,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起了袁起,她看着眼前風華正茂的少年郎,長得豐神俊秀且才華橫溢,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婿人選。
胡氏越看越喜歡,于是在寒暄了幾句之後,她便笑着道:“袁公子何時回去參加鄉試啊?”
“這個月底就得啟程了。”袁起回道。袁家在大名府,雖說離京城不遠,但也得提前一個月回去準備考試。
“哦,以你的才華,這次鄉試肯定會高中,說不定還是你們那的解元呢。”胡氏恭維道。
“胡姨娘您過譽了。”袁起回道。
“妾身今日來啊,就是想提醒你,你這次回去以後,順便也把你跟亦可的事,跟你母親說一聲,等鄉試過後,就讓你母親來府裡提親。”胡姨娘捏着帕子,翹着蘭花指,笑盈盈地道。
張文煜和袁起聞言,都十分錯愕。二人尚未來得及反應,胡姨娘又笑着道:“你看你還不好意思了,畢竟是年輕人,一提到親事就害羞。這有什麼啊?年輕男女彼此愛慕,是很正常的事。你們的年齡也合适,我們兩家又是親戚,假若你們成了,是親上加親,多好的事啊。。。。。。”
“胡姨娘,您别說了。袁兄和五妹妹之間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私情。你在這裡這樣說,是想毀了袁兄的名聲嗎?”張文煜實在聽不下去了,就忍不住打斷了胡氏的話。
胡氏聞言甚為不悅,她嘴巴一撇,眉毛一揚,不服氣地道:“三少爺,您整日裡埋頭苦讀,您怎麼知道袁公子和你五妹之間的事?他們私下裡早就暗生情愫,彼此喜歡。我之前也不知道,最近你五妹才告訴我,我想這也是好事。。。。。。”
“胡姨娘,我和令愛之間清清白白,從未多說過一句話,我也從未對令愛生過非分之想。您在這裡胡說八道,到底是何用意?”袁起氣地漲紅了臉,憤然道。
“吆喝,你還不承認了?堂堂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當。”見袁起生氣了,胡姨娘也沒有懼意,反而更加來勁兒了。她站起身來,掐着腰用尖銳的嗓音道:“你說你們之間沒有私情,那你為啥收了她送給你的帕子和随身物件?”
說到這裡,張文煜和袁起都明白了,胡氏今日來鬧這一出的底氣是源自哪裡。于是二人相視一笑,随後袁起也站起身來,肅然道:“胡姨娘,您雖然是一個妾室,但論年紀,好歹也算是長輩了,怎麼能信口開河呢?我從來沒有收過令愛贈送的任何物件兒。”
“是嗎?那我這就讓丫鬟去你房裡搜一搜,假如搜出來了,你說怎麼辦?”胡氏尖聲尖氣地道。
“你們盡管去搜,搜出來了再說,但如果沒有搜到,胡姨娘您該考慮一下,您以後該如何自處。”袁起道。
胡氏見袁起毫無懼意,心裡頓時少了一些底氣。她心裡暗想,“莫非昨日之事,被他發現了,已經将東西銷毀了?”但她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就此作罷,不僅前功盡棄,也會惹人笑話。于是她鼓足了勇氣,依舊壯着膽子道:“那我就讓人去搜了。”
正在此時,亦安帶着靈欣從院門外走了進來,方才他們之前的對話,也被她聽到了一些。亦安見狀,便低聲吩咐靈欣:“你去頤安堂,把老夫人請來。”靈欣嗯了一聲,便一路小跑着去了。
胡氏派冬青去袁起的房間搜東西,她知道昨日是冬青去袁起的房裡藏的東西,現在讓冬青去找,肯定很快就能翻出來。
“慢着,”就在冬青要進袁起房門之時,被袁起呵斥住了。
“看吧,是他心虛了,看來我方才是多想了。”胡姨娘得意地想道。
袁起道:“不能讓冬青一人進去找,萬一她身上帶着東西,然後再把那些東西藏進我房間裡呢?”
冬青聞言,臉色大變。她覺得事情不妙,心想,莫非袁公子已經發現了她昨日的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