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的。
松田陣平不敢想,這樣做之後降谷零得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到時候就算是降谷零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都免不了去公安的審訊室裡走一圈。
怕倒不怕,但從他搜索出的零零散散的行為日志來看,普拉米亞被抓隻是時間問題。
如果玩家抓完了普拉米亞,發現依然找不到NPC松田陣平。
一個松散的團體剛經曆過一場成功的集體活動後,在凝聚力最強的時候發現發任務的NPC不見了……
松田陣平很擔心警察廳和警視廳的大樓。
要不這次就配合一下玩家吧,畢竟是他自己沒有結算任務在先。
松田陣平自我說服到一半,被降谷零的話吸引了心神。
“之前在咖啡廳,其實普拉米亞試圖用你來威脅倉辻速水。”
降谷零正在勸松田陣平不要離開,等公安先去處理。
雖然給警視廳的炸彈警告信上寫必須由上一個抓住炸彈犯的警察來拆彈,但畢竟被頸環炸彈硬控在摩天輪上是一個炸彈犯,又不是普通民衆。
如果這件事是降谷零自己面對,他肯定要出面試試,但如果換成朋友,降谷零覺得還可以緩一下。
結果一提到倉辻速水,松田陣平明顯地愣了愣,又垂眸不知道想什麼。
降谷零隻好繼續道,
“普拉米亞是個手段極其兇殘的殺手,但最後卻要用你來威脅倉辻速水,也就是說倉辻速水對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可掌控的麻煩。”
“倉辻速水背後的勢力能抓住普拉米亞,又怎麼會讓她輕易逃脫。我懷疑這背後可能還有别的原因……”
垂着頭的卷發男人冷不丁開口,
“有可能是有人在幫普拉米亞。”
降谷零忽然怔住。
沒錯。
他被普拉米亞始終獨自行動沒有幫手的情報誤導了。
普拉米亞過去沒有幫手,但是不是有人或者勢力,能恰恰好得到普拉米亞被抓的消息,然後想辦法救出她?
比如昨天同步得到了情報的琴酒他們。
新思路出現,降谷零立刻重新考慮其他可能性。
假如是琴酒他們救走了普拉米亞,那極有可能代表組織和普拉米亞達成合作,普拉米亞一定會要求組織幫她找倉辻速水。
因為昨天倉辻速水和松田陣平一起離開澀谷的那間咖啡廳,接着松田陣平單獨上了地鐵,意外遇到炸彈犯,制服犯人後和搜查一課再次彙合,行動有迹可循。
倉辻速水卻在和松田陣平分開之後就消失了。
降谷零昨晚就發現了這件事,也想過安排公安去調查倉辻速水背後的勢力。
但追查他們最困難的地方就是根本無法确定他們是誰。
公安能通過入境記錄發現‘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的來到日本,可以通過外國人入住的酒店記錄定位他們的去向。
但是在長期留在國内,平時有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可能隻是普通的上班族、學生、以及其他有合法身份和合法工作的普通人中找人……
公安查不到,組織也未必查的到。
所以普拉米亞隻能連續作案,試圖引出倉辻速水。
似乎說的過去了,但降谷零還是覺得不對。
如果是琴酒行動,又怎麼會放任普拉米亞繼續殺人。
普拉米亞的價值真的大到讓組織願意在東京掀起這種動蕩?
有什麼想法呼之欲出去,又不能完整組織成思路,于是在他腦子裡左沖右撞。
降谷零眉頭緊皺,眼前卻忽然晃過一隻手的影子。
他警惕驟生,條件反射地鉗制住那人的手腕,觸及袖口的西裝面料,才意識到自己抓的人是誰。
松田陣平居然已經換好了衣服,又是和昨天遇見時一樣的黑西裝白襯衫,半點亮色不見。
降谷零又下意識皺了下眉,換來松田陣平的一聲咋舌,
“你怎麼還在愁眉苦臉,我都……”
卷發男人頓了頓,改口,“我去杯戶購物廣場,處理摩天輪上的炸彈。”
降谷零立刻否定,
“我說過了,你如果真引出倉辻速水,那必然變成普拉米亞手裡的籌碼。先等着,公安正在搜查普拉米亞,而且我現在有了新線索……”
他說到一半,卻止住了聲。
因為從剛才知道普拉米亞殺人後就一直顯得沉默而恍惚的男人卻在這時候笑了,他的神色居然有種異樣的輕松,
“就算是找到人,等下也得拆彈,不如我先過去。”
那種不對勁的感覺更明顯了。
松田陣平看上去像忽然知道了什麼,他做了判斷,并打算實施某些決定。
但松田陣平明明一直就在他身邊,他得到的情報比松田陣平隻多不少。
有什麼判斷是隻有松田陣平能做出來的?
模糊的思路忽然間凝聚成形,降谷零一下子拽出這一團亂麻中的線頭,脫口而出:
“你是不是覺得,倉辻速水根本不會被引出來?他根本不會出現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