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裘珽的吻落在雲殊意輕顫的眼睑,語氣溫柔得不可思議,“讓我幫你,寶貝。”
雲殊意忽然想,或許僅靠言語遠遠不夠,裘珽仍舊缺乏安全感,用最原始的觸碰,最親密的交融,才能驅散裘珽心中的不安,真正确認彼此的存在。
于是他低下頭,伸手解開男人的睡衣紐扣,手緩緩下移,當觸及睡褲邊緣時,他的手卻被按住了。
雲殊意擡頭望進裘珽那雙翻湧着暗潮的眸子,不服輸地揚起下巴,“怎麼?你怕了?”
“我怎麼會怕。”裘珽喉結滾動,嗓音低啞,“但是……藥效還沒過……”
雲殊意愣了一下,随即伸手碰了碰,确認了自己的猜想,他仰頭吻了吻男人緊蹙的眉心,溫軟的唇瓣輕輕摩挲:“沒關系,等下次。”
“這一次……幫我就好。”
裘珽的手很大,帶着常年握筆的薄繭,像是貓科動物帶着倒刺的舌頭舔過一般,觸感格外鮮明,每次一的觸碰都像是帶着電流。
“喜歡我這樣嗎?”裘珽俯身,吻去少年眼角的淚,嘗到了微微的鹹澀。
雲殊意嗚咽一聲,緊緊抱住唯一能夠依靠的支柱,大腦因多巴胺的分泌而變得混亂不堪,什麼話都往外說。
……①
裘珽驟然收緊了手指。
雲殊意清醒半分,他仰頭,蒙着水霧的眼眸中滿是不解。
裘珽停下動作,沉聲問:“誰教你的。”
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帶着幾分兇狠:“誰教你的這些。”
——這些卑微的,用作踐自己來讨好别人的話。
雲殊意搖搖頭,睫毛上還挂着歡/愉的淚珠,“沒有人教,就是……突然想這麼叫……”
裘珽的眼神驟然晦澀起來,他不願去猜忌自己的愛人,也不願在這個時候說一些破壞氛圍的話。但他必須讓雲殊意明白,他們之間不需要這種卑微的讨好。
他用指節抵住少年的下巴,一字一頓道:“不許再這樣。”
“你不需要讨好我,你也不是我的小狗。”裘珽分外認真地注視着雲殊意,“你是我的寶貝,是我應該讨好你才對。”
“記住了嗎?”
雲殊意乖乖點頭。
“乖孩子。”裘珽獎勵般吻了吻雲殊意的唇角。
……
待滂沱大雨逐漸停歇,雲殊意已累到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他仰起汗濕的脖頸,啞聲道:“洗澡。”
裘珽動作輕柔地将人打橫抱起,走向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着肌膚,帶走身上的黏膩,雲殊意困倦地靠在裘珽肩頭,濕漉漉的發絲貼在頸側,他半阖着眼簾,緩緩開口:“等天亮,我們去看醫生。”
“好。”裘珽的指尖穿過愛人潮濕的發絲,眼中滿是溫柔。
水流聲中,雲殊意微微撩起眼皮,看着裘珽流暢的下颌線,“不許再偷偷吃藥。”
裘珽的聲音低沉而溫馴:“嗯,不吃了。”
“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告訴我。”
“好,都告訴你。”
雲殊意擡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還帶着情/事後的輕顫,滔滔不絕地說着,像是要把一生的叮囑都說盡:“難受了要跟我說,想傷害自己的時候也要跟我說……”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固執地睜着眼睛等一個承諾。
裘珽抓住雲殊意的手,珍而重之地在上面落下一吻,“我保證,任何事都告訴你。”
水珠從兩人相貼的肌膚間滑落,宛如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以後我的命,分你一半管着。”
雲殊意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垂下眼睫,聲音輕得幾不可聞:“那就好……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裘珽低頭想去聽清愛人的話語,可當他的耳畔貼近時,雲殊意已經陷入了沉睡。他拂過愛人眼下濃厚的青黑,最終在眉心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從今往後,我的命屬于你。
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便随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