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走到濮懷玉眼前,彎下腰:“好吧,小姐。你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見到比我更好心的壞人了……”
女孩緩緩起身:“那麼,喬,我可能得親吻你的手腕。”
“You're so sweet……等等。”
她怎麼會知道他的化名?變故隻需要一瞬間,幾乎從未失手過的男人臉色一變,握着槍的手随即深深地嵌進一枚花瓶碎片。
血液随即噴灑而出。
緊接着是一道勁風。濮懷玉頃刻間迅速砸下椅子,那可不是喬輕蔑地認作“小姑娘家家”的力道。
Fuck!喬暗叫不好。他也不是吃素的,拽住椅子往下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想讓濮懷玉失去平衡後任他作為。
她還是太嫩了,不過勇氣可嘉。
然而,緊接着被貫穿左眼的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吃痛出聲,一個鐵似的拳頭以不可思議的怪力直接打歪了他的鼻梁和下颚,牙齒混着血爛在口腔。
彼時,手槍已經來到了她的右手心。濮懷玉拎起男人的背心,膝蓋在他的兩腿間一下接着一下重擊:“你剛剛松開手了,對吧?”
引以為傲的關鍵部位被反複摧殘,一隻眼睛插着花瓶碎片,還在淌血。現在的喬身上壞了好幾處,叫天天不應。
他被濮懷玉拖到了椅子上,再被濮懷玉報複性地摸遍全身,迷藥的包裝瓶因此留下帶血的指印。
濮懷玉掐住他的下巴:“你的臉不行了,但是身材還在,确實很不錯。”
她把迷藥全都倒進了喬的嘴裡,一隻手強制他閉嘴,另一隻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喬,咽下去。我這是在幫你,你很快就一點也不痛了。”
男人含着血不甘地入睡。
系統終于反應過來:“我靠。這才是小玉拳的完全體?!”
“小孩子不要随便說髒話。”濮懷玉放輕腳步繞着工廠内部走,試圖尋找别的出路,“你如果說髒話,那你就——”
“就什麼?”
濮懷玉暫時停下:“你就不是好孩子。”她第一時間警惕地看向椅子上軟成水的男人,沒有異狀再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系統:“……好像是有一點?”
話音剛落,鐵門因為遭到撞擊劇烈震動。
濮懷玉三步并做兩步:“你的耳朵還沒有我的好。”
“因為我沒有耳朵……好像是你的援軍。”
一開門,壯漢的身體正軟塌塌地向裡面滑去。濮懷玉第一且唯一的援軍狼狽不堪,跟另一個看門的壯漢扭打在一起。
濮懷玉不禁感歎:“男人的衣服真的很符合人體工學。”用來出席正式場合的西服不僅适合工作,當成作戰服也不會妨礙出拳。
戰損狀态下的男人分外好看,揍起人的時候格外冷靜。這種緻死的冷靜就像貓科動物不加修飾的鋒利寒芒,隻不過貓用來捕獵,而他用來複仇,動作就像在宣洩某種畢生都彌補不了的遺憾。
濮懷玉覺得就算下一秒看見他和壯漢同歸于盡都不奇怪,所以她直接從身後給壯漢來了一下,搞偷襲。
K.O.
壯漢倒下,他們之間再無阻隔。
隗祯欲言又止:“我——”
濮懷玉并未理會,自顧自對他的身後舉起槍:“要麼滾,要麼你過來、我開槍。”
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估計在此之前連槍都沒摸過。瘦猴心想,老大估計是見到孔家大小姐這種外形強悍的女人走不動路,又消極怠工,他得及時接替。
然而,伴随濮懷玉扣動扳機,他捂住嵌進子彈的右耳,發出慘叫。
“我覺得你沒有聽清楚。”必要時候,濮懷玉是不依不饒的好戰分子,所以她接着給手槍上膛,熟稔到不像第一次做。
當然不是第一次,她模仿了喬,那自然就是她的第一次實踐。在那幾秒鐘,濮懷玉以極高的專注力鑽進喬的身體,就好像她變成了這個熟悉槍械的男人。
暴力并不是男性随時随地拿起,又能把放下當作施舍恩情的工具。
濮懷玉告訴自己,她可以學會,因為她天生知道退到哪一步是禮節,退到哪一步是懦弱成性,以及怎麼在合适的時候使用暴力。
她會了。
她是比喬更厲害的反擊者。
“如果你再往前走,那就是左耳。”濮懷玉瞄準了他,“我會給予你配得上你所邁出的每一步的疼痛。”
某種程度上,她是個更可怕的亡命之徒。殺死持刀傷人者,并且自己死于這場反擊,她的手裡有兩條人人命。
瘦猴捂着耳朵,緩緩跪下來:“不要射我!我錯了!我錯了……”
斟酌許久,濮懷玉持槍緩緩靠近。
就像她的專屬打手,隗祯随後上前把他勒暈過去。
“謝謝你。”濮懷玉終于放下她并不想握在手裡的危險品,“你敢一個人來,很有勇氣。”
“你做了很多需要勇氣的事。要我扶着你嗎?”
隗祯的衣服因為纏鬥淩亂不堪,但因為質量上佳維持住了最基本的風度。額頭磕出的傷口,還有眼睑臉頰的新鮮血迹,都讓濮懷玉隐約回到了那個過分複雜的中午。
“你的嘴巴。”隗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的問題,“濮懷玉,你的嘴流血了。”
“哦。沒事。”
濮懷玉用手背擦了一把,“我剛剛把碎片藏在嘴裡,可能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不是大問題。”
她喜歡狗的忠誠和堅強,喜歡狗大口大口吃糧的态度。無論怎麼樣,睡一晚上,第二天的朝陽會準時升起。
所以,當狗沒什麼不好的。
濮懷玉繼續伸出手:“來吧,我扶着你。可惜你受了傷,不然我不介意抱你。”
“你抱過别人嗎?”比起單方面接受她的攙扶,隗祯的姿态更像和她彼此依靠,即便他的脊背因為受挫發生輕微的塌陷。
手是需要兩個人才能緊緊握住。
現在,他們握住了彼此的手。
“對,很多。你看,說了你又不高興。”濮懷玉裡側的手想拍拍他的後背,但因為隗祯身上存在沒有定數的傷勢作罷,“我一般不抱男人,要是今天抱了你,那你是第一個。”
幾分鐘後,當樊雁舟先一步查到綁架犯所在的地方趕過來,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軀體,第一反應是回想——他沒有得罪濮懷玉得罪得很厲害吧?
‘任務二十七:被男主發現,握手言和(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