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良久,編輯了條回信。
【下午有事,晚點說】
發出去後,腳步剛好停到活動教室門口。
不少人已經開始了面試前的準備,拿着手機照稿子通讀。付競澤站在教室後門和學生會的人聊天,對話緊密不方便打擾。
冰尤混在人群裡不自在,也假裝拿着手機。
隻不過屏幕上是老套的單機遊戲。
面試進行到她這組已經是臨近放學的時間,不知道是付競澤有意安排還是什麼,給她放在了壓軸的位置。
她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倚在牆上,期待着面試早點開始,這樣就能結束的快些。
教室門被拉開,出來一個女生,馬尾辮紮得很高,臉型流暢有氣質。
她自稱是學生會幹事,向門口的人分發着一會要填的單子,冰尤隻聽見說話聲,眼睛全盯在遊戲上。
等女生發到她這,單子直接擋住了手機屏幕。
遊戲裡的小人掉進了懸崖裡。
她擡起頭,發現女孩是上午在窗前看到的那一個。
“親愛的,學生會增員不考遊戲操作。”
女孩話裡有話,逗得周圍候場的人一笑。
冰尤沒有理會她,隻是把手機收了起來,準備接過那張單子。
怎知女孩的手一縮,耍她玩似的将單子收了起來。
“我叫彌音,認識一下?”
她察覺到女孩的來者不善,靠在牆上的身體向上蹭了蹭,無邊的風情碰上對方眼睛裡極緻的野心。
實際上她反感的不是女孩身上的強硬,是她朝同樣是女生的自己下菜碟的無聊。這種無聊本身就像頹靡的音樂,臨近枯萎的花。
和女生明媚的長相處處打架。
“靡靡之音的那個彌音嗎?”
冰尤臉上雙眸明亮挂着單純的笑,就跟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一樣。
彌音略帶尴尬地解釋了是哪兩個字,接着握上了她伸出來的那隻手。
兩人的氛圍被周圍人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人敢出聲說話,這個風平浪靜的握手也因此持續了将近一分鐘。
直到冰尤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電提示音打破了凝滞已久的空氣。
付競澤緩慢走到二人邊上,眉骨上的釘子開始有後反勁的疼,他吃痛地從齒縫“嘶”了一聲,然後替她接過了彌音手裡的單子。
他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空地,示意她先去接聽電話。
冰尤點了下頭表示感謝,在包括彌音在内的一衆人視線中離開了候場區域。
電話連上線,k的聲音出現在那頭。
“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從學校出來。”
她用手擋住了收音筒: “我現在面試呢……”
“來不來随你,時間一到我就走,挂了。”
随着一聲電流波動的聲響,k挂斷了電話。
冰尤慢慢拿下手機,疲憊地看向付競澤。
他嘴上沒停下和别人的交談,時不時瞥向她這邊,身形挺拔,頭發已經打理利落,再規整的制服也被他穿的風流。
沒過幾秒,他擡手終止了交談,一步步走了過來。
“有急事?”
“嗯,k催我出去,面試我可能趕不上了。”
“他急什麼呢?”
她苦笑了下,沒再說明原因。
付競澤看了一眼窗外肆虐的狂風:“我送你出去吧。”
*
西華的鐵門外,黑色林肯停在中央。
陽光被遮死,烏雲壓得奇低,讓人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兩人迎着風從樓裡出來,不由地把身上的外套裹緊了些,行進速度也降低了很多。
眼看快要到鐵門的位置,冰尤突然停了下來,耳邊作響的巨風吹的她眼睛有些酸澀。
“就送到這吧,我自己走。”
付競澤看了眼門口的車,對她點了點頭。
她理了下淩亂萬分的發絲,眼神在虛空中極盡克制,過分白的膚色讓頸部的血管異常明顯,手從脖頸上垂落都變成一種誘惑。
那隻手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指節被風吹的有些發紅。
“随便買的,不知道對不對你口味。”
黑盒的卡比龍,性感的細煙。
車響了兩聲喇叭,催促着她盡快動身,她胡亂把煙塞進他手上,一路小跑到車旁。
車門被拉開,雪白的長腿交疊着坐進去。
關上的最後一秒,她眼裡的鈎子遠遠對上了付競澤糾纏的視線。
他站在原地良久,把煙揣進了口袋。
後來過去很長時間,冰尤在備忘錄裡寫過這樣一段話:
我抄了一個女孩的作業,變成了付競澤眼裡的“優等生”,這些陷阱是我手段的關竅,卻是被他抛棄的女孩,慘烈瘋狂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