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亦可生前最喜歡的味道。
是她拼命想讓付競澤你記住,卻還是沒能做到的味道。
說完這句,冰尤跟随着人群沖出屋檐。
在這個晚夏,她竟然被冷風嗆的打了個噴嚏,涼氣順雙腿席卷全身。
感覺一病就是大病的那種。
付競澤靜靜感受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點點從周圍消散,手裡的雨傘沒來得及遞出去,停在了半空。
女孩奔跑的身影剛出學校大門,暴雨便傾盆而下。
*
第二天,冰尤果然沒去學校。
她剛到酒店就高燒不退,強撐着寫完作業後實在難受得不行。
于是吃了一粒藥,給班主任發去了請假消息。
西華也因為新上任的紀檢部部長休息,暫停了一天的執勤任務,校園氛圍别提多輕松。
付競澤學精了。
他把給冰尤發消息的習慣戒了,改成先禮後兵,先是自告奮勇幫她記了一天的課堂筆記,然後順理成章收下代她收下全部科目的習題。
在全班同學詫異的目光中,他答應班主任放學後會把作業親自交到她手裡。
唯一對這一系列操作不驚訝的是程芳梨。
她早就知道了兩人關系非比尋常,隻是委托付競澤把學生會的工作表轉交給冰尤。
接着就是一放學,付競澤的車在雨中風馳電掣駛離學校。
酒店。
1501的房門打開,冰尤剛洗完,身上穿着浴袍。
看到是他後,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扣上時,門闆緊挨着付競澤的鼻尖。
她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才再次開門,發絲上還滴着水,抽出他懷裡的作業本後準備再次送上閉門羹。
“等下,給你帶了飯。”
幸好付競澤張口還算及時,拎着餐盒的手擋在了門沿,随後故作嗆風似的咳嗽了兩聲。
試圖喚醒她的憐憫。
冰尤看看他,又看看飯,把一直挂着的門鍊滑了下來。
默許了。
他踱步走了進去,順手帶上房門。
房間内完全不像住了很久,隻有固定的幾處有女生的生活痕迹。
她東西少,從家裡拿出來的更沒幾樣,上次送她的項鍊原封不動放在衣櫃裡,旁邊是幾個香水瓶。
屋子裡充斥着沐浴露的芳香氣味,以及從浴室灌進來的水蒸汽。
剛洗完的制服裙挂在門邊,墨點沒完全洗掉。
冰尤沒有管他,一屁股坐在床尾疊起雙腿,繼續用毛巾擦着頭發。
他沒有多自然。
但還是把袋子放在桌上,掏出餐盒,低垂的眸子沒挪動視線。
“給你帶了學校附近的菜粥,還有手撕雞,多少吃點蛋白質吧,病好的能快些。”
她嗓子難受所以點了點頭,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後才随便應付了一聲。
付競澤拉開椅子坐了上去,方位正好背對着冰尤。
眼不見心不煩。
他耐着性子把包裝膜和碗蓋一個個打開,耳邊全是她的呼吸聲,和用毛巾摩挲頭發的聲音。
冰尤離他不過半米。
付競澤的那片臂膀對她來說是禁忌,緊實的線條在襯衫下呼之欲出,光是用眼神觸碰就夠玩火。
他很少失态,做什麼都收着一股勁,才讓人極度好奇他崩弦的樣子。
“現在吃嗎?”他還是沒回頭。
“吃。”
一次性筷子被掰開,遞到了她手上。
冰尤确實有點餓了,窩在他對面的椅子,一勺勺往嘴裡送着菜粥。
付競澤看她又不碰肉,索性單開了一雙餐具,把肉撕成一條一條的方便入口,然後和醬料裹在一起。
她不得不承認付競澤确實是招女孩喜歡的那款。
隻要他在自己很少費心别的,無論這些貼心的事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樂意花心思去做。
“你不吃點嗎?”冰尤擡眸,頭上還頂着毛巾。
“不了。”
說罷,他起身,把車鑰匙和手機揣進兜裡,空着手準備離開。
剛走出兩步就想起還有事沒弄完,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迷你的便攜式清洗液。
梨花味道的。
“用這個洗校服上的墨水,應該能洗淨。”
瓶子被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這個關心顯然超出了正常的範圍。
“不用,我都洗好了,你拿回去吧。”
“我又過界了是嗎?”
兩人之間沉默了幾秒。
他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一下,并沒有收回物品,而是轉頭朝門口走。
單方面結束對話。
冰尤莫名反水,心裡覺得憋屈,站起身,連帶着座椅呲啦一聲向後滑開。
拖鞋與地闆間拖沓的聲音一直到他身後才停下。
付競澤沒給她張口說話的機會,拽着她的胳膊把整個人拉入懷裡。
高得發燙的體溫貼在他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焚燒,毛巾已經掉在了腳邊,隻有半濕的頭發落在他的手背上直發癢。
窗外,雨點拍在玻璃,細碎地敲打着苦悶。
他埋在她肩窩,說話給耳朵聽:“我知道遊戲還沒結束,就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