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反問沈晚江怎麼選,他估計今晚自己就要吃不下去,話題到這結束就已經很好了,她彼時還在自己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蔣家的訂婚儀式選擇在京城著名的徐莊酒店,号稱沒有最高消費,隻有更高,這地方紙醉金迷的讓人害怕,正式徐家的家業之一。
“徐家的酒店一年就能帶來上百億的利潤,不怪蔣家怎麼着都要把徐家牢牢鑲在身邊。”
張新月坐在沈晚江旁邊,今晚主角不是兩人,都是受邀來參加的,兩人随便找個休息區坐着,也沒人顧及得到他們。
靳洺被一堆影迷拉着合影去了,一時半會走不開,至于鄧凜,作為男主角的兄弟之一,早就被蔣紀倫薅走了,隻能擺脫張新月照顧下。
“這鄧凜管你管的還挺厲害,不懂他為什麼願意讓你去香港,我要是他直接大哭一場,死活不讓你走,你敢離開我就敢上吊。”張新月十分費解這兩人的相處,見沈晚江要反駁她,她不解,“反正怪怪的。”
話都沒說完,忽然來個人,喝醉了似的,到處亂晃,張新月剛要把沈晚江往後拉,不巧,已經被灑上酒了,整個人彌漫着一股桃子味。
“快快快,去擦擦去。”張新月拉着她起身往衛生間走,同時拉住自己眼熟的人,指着那灑酒的女人,“你幫我看看那人是誰,瘋瘋癫癫的,真要命了。”
說罷,推着像灌了十杯酒的沈晚江,趕緊到洗手間去,她打趣道,“鄧凜等會一來,還以為你是喝醉了,可别怪罪我哈。”
“是哦,好慘,我平時還跟鄧凜說我不怎麼喝酒,除了紅酒,這不是謊言被拆穿了。”沈晚江故作苦惱,提着被沾濕的裙角,依靠在洗手台上,光滑的肌膚看着張新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的手忍不住了,在沈晚江露出的肩處摸了又摸,“鄧凜怎麼願意你穿這身的?”
“我穿什麼他一般不管我。”沈晚江拿着紙仔細擦自己的裙角,細長的紅底高跟穿的她腳稍微有點疼,幹脆脫下來,虛坐在洗手池上,手腕上細長的鍊子随着她擦拭裙角的動作,和台子不斷發出碰撞,叮鈴作響間她一縷發絲垂下,張新月隻覺香氣逼人。
“可以幫我看下别的地方嗎?”
“當然,當然,我幫你看看。”
張新月好不容易回過神,在洗手間不算亮的燈光間,費勁的看着。
纖細的手指在她裙角中慢慢遊走,紅裙似火,張新月的手更顯蒼白,忽然她神色一凝,握住沈晚江腰間略微繁瑣裝飾下的一個東西,隻覺得小小的,卻不斷紮手,紮進血肉間刺痛無比。
“怎麼了?”
沈晚江問她,張新月退後一步,手指握了握,緊張着差點說錯話,“哦,哦,沒事,我有點事,出去一趟,好嗎?你在這裡等我。”
這東西她不清楚是誰放的,但直覺中,一雙藍眸的主人無比接近這東西的答案。
真是要瘋了,張新月的精神瘋狂叫嚣,她關上洗手間的門,距離光亮的大廳還有個轉角,她心裡毛毛躁躁的,莫名恐慌萦繞在她心頭。
腳步虛浮的往前走,還不忘告訴沈晚江,一定要等着她回來。
還想說什麼,忽然比洗手間燈光還要陰森幽暗的長廊轉角,出現個人,張新月抵住洗手間的門,盡管渾身抖得像篩子,還是不讓一步。
鄧凜骨相立體的臉,在那燈光的照射下,讓人陡然生寒,像是從牆壁上直接遊走下來的陰森之物。
“鄧....鄧凜,你來做什麼?”
鄧凜沒說話,但手機“嗡嗡”的震動聲,他知道東西就在張新月手裡。
沒有一點多餘的話,腳步緊逼,“東西給我。”
張新月知道了,知道他什麼意思了,瘋狂搖頭,大耳壞更是瘋了的和她臉部肌膚發生碰撞。比起剛才在洗手間那昏黃燈光内,沈晚江身上的香氣,混雜酒氣的醉人,那些讓人飄飄欲仙的氣氛,全然在此刻崩潰瓦解。
“我不。”她表情緊張至極,鄧凜已然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神色一點不溫和,張新月喉頭幹澀,一點話說不出來。
她心想,自己十幾歲時候,就覺得鄧凜陰森又恐怖,果然沒錯,那在北歐的溫和,她以為的滾燙熱度,原來全是他給予沈晚江,旁人隻能窺見的假象。
的确愛,但滾燙灼心的熱度後,有多少他陰森如同觸手般邪惡黏着念頭的東西,隻有他自己知道。
眼神逼退張新月,他徑直進了洗手間。
昏黃的燈光與長廊内猶如浮絲的光亮不同,裡面似乎是名為沈晚江熱度構成的溫柔夢境,張新月更心慌,陡然擡眸,對上了緩緩關上門,卻緊緊盯着他,毫無溫度的藍眸,她驚顫卻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