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江提起那天,倒沒感覺鄧凜有什麼不對經的,她忍不住發笑,“那天他一直抱着我,說什麼都不撒手,車都是司機過來開的。
“鄧凜以前上學不這樣啊,我嘴毒,他冷臉,紀綸拽的二五八萬的,誰能待見我們幾個人啊。”
謝青珩想想自己十五六時候,确實遭人嫌,隻是他是謝家大少爺,誰不捧着他。
現在想想,是真讨人嫌,他擡眼三人組裡面另一個讨人嫌的來了。
跟沈晚江說了聲,他挂了電話,從花團錦簇的花房中起身,與到後花園裡來找他的鄧凜來了個照面。
今日陽光不錯,京城難得好天氣,過了五月,天氣已經沒多冷了,不過謝青珩前陣子感冒了,他身體不是很好,還穿着毛衣準備多捂捂。
他眼睛瞪大,看着鄧凜一身單薄西裝進來。
鄧凜将西裝外套脫下擔在自己臂彎處,長腿跨入花房,自帶一股冷氣。
花房内本來馨香滿園的氣氛被這一攪和,謝青珩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想法了。
他勾着鄧凜肩膀,從花園小徑的青石磚路上往室内走。這青石磚下雨被打濕後别有一番意趣,但沾了水又有些滑,謝青珩舍不得找人撬了這些重裝。
“今天是工作日,我還以為你要晚上才過來。”謝青珩替他開門,鄧凜搖頭,禮貌道,“謝叔叔找我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我真要是到了晚餐時間過來,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鄧凜這話說的在理,謝青珩揉揉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拘謹,像以前一樣就行了,不然我爸還以為你對我們生分了。”
十五六歲的時候,鄧峯一貫不管他,家裡有保姆,當然餓不着他,但鄧凜不想回那個冷冰冰的家,他像個陌生人一樣。
謝青珩與蔣紀綸會經常帶他回家吃飯,他們家裡甚至還有鄧凜的房間,可以說鄧凜遇見他們之後,笑容也多了,性格也好了很多。
隻是無論他人對自己多好,他還是離開這裡,前往英國,想為自己的未來拼一把,想來,他和沈晚江的相似之處的确很多。
謝席禦在樓上待了很久,公務很多,但比起他來說,鄧凜也一定很忙,隻是兩位的話題中心是沈晚江,無論哪一方忙,今日都不會有人推拒。
謝家在京城有衆多房産,有些是祖上傳下來的,但有些是謝席禦棄政從商後購入的。
今日邀請鄧凜來的卻是老宅,從前鄧凜也來過,不過是跟随謝青珩,當時靠的是他父親鄧峯,現隻靠他自己。
謝席禦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謝清珩在給鄧凜說自己對于訂婚場地的準備,說着呢,鄧凜已然起身,尊敬道,“謝叔叔。”
“嗯,坐着吧。”謝席禦穿着一身咖色毛衣出來,最近老宅修繕,他都和兒子住在這,以免有疏漏。
下面有的是人願意幫忙盯着,但總歸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感情不一樣,他不願意假以他手。
鄧凜卻沒動,隻站在原處,等着謝席禦坐下了,他才跟着落座,這副有禮有節的樣子,謝席禦本就對他印象好,如今也是更肯定幾分。
謝席禦任由自己兒子倒了杯水給自己,他斟酌着,“你從小和青珩關系就好,知道你和晚江在一起後,我更是覺得我們兩家緣分不淺,我很高興。”
聽見謝席禦這麼說,鄧凜點點頭,不插嘴,他知道話沒完。果不其然又聽謝席禦話鋒一轉。
“你們兩人結婚之後,發展肯定不在一起,你怎麼想的?”
“我們之前談過這個話題,我時間較為靈活些,我會去陪她,她有時間,也會過來陪我。”
這話不假,鄧凜不用拿出往返的機票,謝席禦手上,一直暗中保護沈晚江的幾人,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将整理好的資料放置在謝席禦的辦公桌上。
這個話題算是過去了,将心比心,他不能要求鄧凜一直付出,愛情裡面,不能這樣計較得失。
“我其實很看好你們,你是個好孩子,很多年前到家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如今你又和晚江要走入婚姻殿堂,實在感慨。
我生為人父,卻未盡父親的責任,你們倆好好過,平安順遂,才是上上簽。”
謝席禦在謝青珩送鄧凜離開後,一個人坐在小會客廳裡去,思考自己剛才的那番話。
他高興又難過,自己的女兒,他未陪伴長大,生疏難免,還不容易多了幾分情分,卻沒想到是她要結婚嫁人了。
比起自己身邊的她哥哥,不知道要多乖,多可愛,他本想敲打敲打鄧凜,然而,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且看着,祝福他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