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快來,爸和陳叔都到了。”
沈晚江被他扶着下車,聽他抱怨了一圈蔣紀綸,她開口打斷他的話,“蔣二小姐要來,位置夠嗎?”
“肯定夠啊,我辦事你放心。”謝青珩一個小時前還在核對名單,就算差一個,打個電話,誰都願意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刻過來。
兩人訂婚算是京城大事,繼上次年頭,鄧凜掌權鄧家後,他如此快速的訂婚,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在京城中掀起不小的讨論。
各大家族都想派人過來看看,然而這請柬不送到手上,也沒機會來啊,有機會來的,又是和這兩位主角玩的不錯的,也不會胡亂說些什麼,今晚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訂婚的酒店選的是鄧家旗下的産業,鄧家的酒店行業在鄧峯最後在世的那幾年,算是一騎絕塵。
徐小六和鄧佳如,兩家有意結親,有時候鄧凜想想,在鄧峯的眼裡,似乎無論喜歡不喜歡這個孩子,最後都能成為被交換的籌碼,這句話也同樣送給每一家的掌權人。
他和沈晚江說,“我感覺被忽略也很好,如果不是被忽略,我們的愛情或許不會這樣一帆風順。”
但真的一帆風順嗎?說這話的時候,為什麼眼眸低垂,不敢看她呢,也不盡然吧,沈晚江隻能帶着愧疚與憐愛的抱住他。
今晚的雨耽擱了很多人路程,張新月和蔣蘊算是一前一後進了包廂,在門口打個招呼,便被侍應生帶着落座。
包廂改造過,一左一右兩個巨大的圓桌,保守估計一個能坐不下50人。
蔣蘊把自己衣服脫下來,遞給身後的祁琛,祁琛接過放到專門放客人東西的櫃子那,借着這機會走了一圈,仔細打量這裡的座位順序。
“怎麼不去找晚江說話?”
蔣蘊接過祁琛遞過來的熱水,喝了口,見張新月也隻跟自己待在一起,以為她是害怕有很多人纏着沈晚江,于是開口問她。
張新月倒是沒想到這麼多人裡面,蔣蘊還能注意到自己,神色自如的開口,“我頭有點疼,想坐着待一會。”
“不會是被風吹的吧?”蔣蘊滿懷關心的話語,張新月越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去。
要不是上次和鄧凜那陰濕的模樣,她現在還有陰影,不然也不至于現在躲着,不願意到肯定有鄧凜這個挂件在旁的沈晚江旁邊去。
“不是不是。”
張新月趕緊擺擺手,她生怕這蔣二小姐再猜下午,自己各種病都上身了。
再一轉臉,沈晚江已經看到她了,對她眨眨眼睛,那睫毛撲閃撲閃的,張新月一時間有些心酸,趕緊走過去,怎麼能放任晚江一個人面對鄧凜呢!
她得過去,現在就去。
可腿一軟,差點摔了,一撇眼睛,果然蔣蘊盯着她呢,真是尴尬至極了。
“我給你帶了禮物,你要不要跟我過去拿?”張新月的禮物是準備親手交給沈晚江的,作為朋友,肯定要比那些八竿子打不着關系的人強上不少。
沈晚江剛好同意,謝青珩欠抽的聲音就響起來,“不行不行,我都沒私下給。”
這個呆貨!
她是要真的要私下給禮物嗎?
那必然不是,是為了上次監聽器的事情啊!
瞪了謝青珩一眼,正欲找其他借口,鄧凜低沉下去的眸色朝她輕輕一掃。張新月感覺自己已經被扔到落地窗外的漆黑雨夜,那風雨潑了她滿滿一身雨水的濕冷,瞬間如鲠在喉。
但還是拉拉沈晚江,似乎非要把禮物親自給沈晚江。
幾人僵持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沈晚江幹脆道,“可以,我跟你去。”
沈晚江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張新月有事要找自己,安撫地摸摸她扯着自己的手,牽住了就要往外走。
鄧凜臉色并不妙,張新月脖子僵了僵,在想自己的死法了,可再怎麼害怕,她都要保護沈晚江。
她做不了太大的事情,知情權還能不給嗎?
兩人才開個包廂門要出去,進來的靳洺手裡卻拿着讓張新月瞪大眼睛,萬念俱灰的東西!
這熟悉的包裝袋,不是自己給沈晚江的禮物,還能是啥。
她脊背發麻,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鄧凜,他的眼神和落地窗外的的雨夜幾乎融為一體,濕哒哒,昏昏沉沉的,直到沈晚江擋在她身前,那股壓迫才散去。
卻仍然像焚香後期,獨留一縷青煙般,讓她走到哪都無法擺脫這煙氣。
同樣,那份獨一無二的黏膩感也伴随着她,恐懼感在今夜讓她縮縮脖子,不敢再多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