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進了七月,天氣熱了不少,鄧佳如從商場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購物袋,傭人趕緊幫她拿進去。
鄧峯在去世前,鄧佳如已經在美國上學,這邊的房産鄧凜便沒收回,寫了鄧佳如的名,即使也有教育基金,但她有什麼大額的支出,不說,鄧凜也會直接給她。
鄧佳如現在的日子可謂是如魚得水,她和朋友一邊打電話,一邊拎着小包包進了門。
“要我說,還是我哥當上集團老總後我舒服,我爸那麼兇,一打電話就是罵我。”她還要繼續說,眼尾瞄到徐初坐在沙發上,不等朋友說話,她趕緊道,“不說了,不說了,我媽在家呢,下午記得早點來啊。”
挂了電話,她頗有點心虛的喊了聲“媽,媽媽。”
徐初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打量了自己的女兒,不過片刻,她皺眉指着沙發,讓鄧佳如坐下,“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天天出去買東西,送你過來是上學的,還是來購物的?”
徐初這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鄧佳如無語,“你來美國就是來罵我來了?”
“那你以後還是别來了。”她不懂媽媽怎麼一來就罵自己,再說了,這錢都是哥哥給的,又不是她偷的。
果然,徐初沒好氣的開口問她,“這錢哪來的?”
“哥哥給的啊,我給他送的生日禮物是我自己做的杯子,一對呢,他一看就懂什麼意思,給我轉了88888,今天沒課,我上午去買了兩雙鞋,你看好不好看?”
鄧佳如将自己買的鞋從精緻包裝的袋子裡面拿出來,一雙高跟鞋,一雙平底小皮鞋,也沒什麼特别的地方,就為了個牌子,花了八萬多?
徐初簡直不敢再想,她好不容易把氣壓下去,瞪了自己親閨女一眼,諷刺笑了聲,“你把他當哥哥,他可是一個小小的公司都不願意給你。”
這話說完,鄧佳如愣了下,她眨巴眨巴眼睛,她眼睛又大又圓,完全繼承了徐初的美貌,漂亮可愛。此時這雙大眼睛裡充滿了不解,她本來還想說點學校裡有意思的事情,可現在嘴角完全冷冷凍在那。
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扔了手裡的包裝袋,聽它被風撞擊的嗤啦嗤啦響,母女氣氛一時僵硬。
“我說錯了什麼嗎?嗯?”徐初踢了一腳鄧佳如放在沙發邊那對高跟,滿滿鄙夷,“我告訴你,他鄧凜現在是總裁,她徐曼英是鄧峯的夫人,這兩人拿走了本該是你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啊?”
鄧佳如嘴角扯扯,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憤憤起身,“媽,爸不是也給了你好幾個億,還有我也有教育基金,哥哥有時候還給我發零花錢,過年不是給我包了個大紅包?”
“這些小恩小惠就把你眼睛遮起來了是吧?”
徐初冷笑一聲,下巴擡了擡,放在沙發上手指甲她前幾天找人才剛做過,此時上面的鑽石,将鄧佳如眼睛刺的生疼,紅色的指甲油,也到處散發着它的低廉,鄧佳如面上不顯,心裡對徐初失望至極。
“媽,你到底要幹什麼,你變了,你變得有點讓我害怕。”鄧佳如越說聲音越小,她臉上的恐懼與焦急,徐初沒看見,就算看見了,也當做看不見。
鄧佳如坐在母親身旁,細細端詳着這張與從前似乎沒什麼變化的臉,她記起自己五六歲的時候總生病,母親溫暖的懷抱擁着這個小小的女孩,唱一首童謠,慢慢的,慢慢的,她似乎就長大了,她去哪裡上學,母親就跟着去哪裡,在鄧佳如看來,母親比自己還需要被人保護,還是一個内心純潔天真的少女。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她聲音小小的,徐出好半天吸了口氣又吐出來,她用蒼白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女兒,卻和自己命運截然不同的鄧佳如看。
徐初一抹臉,移開眼神,冷冷問鄧佳如,“你還記得你爸爸去世的時候,多少歲嗎?”
不過是去年才發生的事情,鄧佳如點點頭,“爸爸去世的時候,五十九歲,快六十,我還說剛好我二十歲,爸爸六十歲,一起辦熱熱鬧鬧的。”
“是啊,他要是沒死,已經六十歲了,可是我今年才四十一歲,我二十歲就被人介紹給他,我才二十歲,他已經三十九歲,快四十了,我那麼年輕就跟着他,我為了什麼?愛嗎?我是要錢。”徐初轉臉看了眼鄧佳如。
她内心的怨恨從眼睛裡傾瀉而出,快要把周圍的一起活生生的東西吞了。鄧佳如被吓的隻能呆愣愣坐着。
鄧佳如在外界看來,鄧氏集團的小公主,高高在上的身份與地位,實際上也的确如此。
徐初想這人和人之間的命運真是不一樣,她二十歲和自己女兒的二十歲,完全不同。
她要委身在一個歲數能做自己爹的男人身邊,而自己女兒她擁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擁有以她為名的教育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