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期待又懇求的眼神半響，她的手在半空中比畫了下，回答道，“我會跟你在京城，但是工作原因，我一定會幾個地方到處跑，你确定嗎？”

這沒什麼好不确定的，她尾音還沒落，鄧凜已經點頭。

他眼睑處有點腫，下巴尖戳在沈晚江的手心裡，可憐又可愛。

沈晚江在他臉上親親，好笑道，“怎麼在外威風八面的鄧總，在我這變成小哭包了？”

鄧凜搖搖頭，沒說話，又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處悶悶喘息，不說話了。

美和醫院的醫生給她做了全套的檢查，她本來就沒什麼大事，要不是暈倒下次來做檢查，估計得七月末。

“注意休息就可以了，要是頭疼之類的，要立馬去醫院，不要拖。”醫生溫和說完，讓小護士幫忙送兩人出門。

兩人禮貌道别，再回道停車場，鄧凜要開車之際，她忽然響起什麼似的，問了他一句，“撞我的司機，你們找到了嗎？”

“找到了，名字是劉暢，不是本地人，之前在徐家的賭場裡面出現過幾次，欠了錢，走投無路正好被人介紹給陳太太和佳如母親。”

鄧凜說起這人，臉色不虞，浮了層冰在眼眸内，恨不得當場給那人撕了，沈晚江拍拍他的背，安撫他。

“沒事了，幸好有蔣三少，我當時都傻了。”沈晚江帶着點劫後餘生的慶幸，十八歲那年遭遇的車禍，無人能施以援手，她被陳姜和媽媽壓在身下，才得以死裡逃生，那段時間她總是做噩夢，一幕幕都是母親和陳姜死在她面前的樣子。

“我沒想過自殺這些事情，但陳姜害怕我尋死，找人給我臉上戳了兩針，希望我能以與她相似的臉，借她的身份活下去。”她感慨道，“一路走來，好像遇見的都是好人。”

“所以你那個時候，更喜歡我用英文名稱呼你，是嗎？”鄧凜本來準備開車，他沒辦法在這種時刻一心二用。

沈晚江很少同他提及關于她十八歲身份轉變的事情，她内心積壓太多事情，喘不過氣，才會稍微吐出一點，順一順，等氣順的差不多了，又不說了，還讓那口氣憋着，憋在身體裡的任何一處，沒辦法暢暢快快的生活。

眼角有點幹澀，沈晚江點點頭，緩了回才道，“我不是她，我也不會成為她，可是我感激她，無比想念她，她對于我來說，好像不是朋友，而是冥冥中的家人。”

沈晚江的發絲垂落在她臉側，鄧凜幫她撫上去，借着車頂的燈光看她臉上淡淡的紅暈，宛若風吹起的花香，直直竄到他心裡去。

他捏了捏沈晚江随意放在他腿上的手，唯一的金屬質感被他撫摸到，鄧凜失神看着戒指許久，問她，“那你想象過，你的另一半未來是什麼樣子嗎？”

“鄧凜。”沈晚江并不正面回答，隻是喊他一聲，随後定定看着他，溫和出聲，“我想每一個人在遇見自己的另一半前，都有過很多幻想，但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那些規則都不存在。”

“你以前不喜歡冰淇淋你還記得嗎？”沈晚江這句話給兩人拽回第一次見面的時刻，瑞典的那家咖啡店。

鄧凜不喜歡吃各種甜的酸的，太辣的太鹹的更是一下都不要，更何況冰淇淋這東西不僅甜還冰，張新月說要給他點一份，鄧凜搖搖頭，說他最讨厭吃冰的，歐洲東西又太甜，鄧凜輕易不在外面吃東西。

張新月哼了聲，“我一般不請男人吃東西，過了這村沒這店。”

可結果也隻是叫了杯熱咖啡，他放在那也不怎麼喝，任憑杯子内氤氲的霧氣，由沸騰一般濃烈，變得越來越淡，最後黝黑的液體泛不起一點熱浪，冰塊一般被放在那裡。

兩人在一起的初期，沈晚江發現了這男人雙标的本質，說了不喜歡這些東西，原來因為不是她買的，不是她喜歡吃的。

在英國約會的一次，同樣是冬季，漫天雪景，歐洲正式進入白紛紛的隆冬，她那日去見他，在外面買了幾個冰淇淋球，準備在門口吃了，屋内暖氣充足，它們很快會化掉，一個就要十英鎊，她沒說不想要了，人家都遞給她了。

結果門忽然在她面前開了，上面為了慶祝聖誕節，挂在門上的鈴铛，“叮鈴鈴”作響，清脆極了。

伴随着屋内的暖意與這陣鈴聲，鄧凜從門内探出頭，一口咬掉了她還剩一大半的冰淇淋球，她當時唇齒微張，呼出一陣熱氣，全被他這一動作打散，鄧凜輕笑一聲，在她沾了冰淇淋的嘴角吻了下。

把還在一頭霧水的沈晚江拉進門去，又是一個深吻，搞得她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事後找沒找他算賬，她全然忘了，可見這個男人“美男計”一直用的很好。

“我那是為了讓你快點進來，外面多冷，是不是？”鄧凜聽沈晚江說起這段往事，他一挑眉，當時沈晚江沒興師問罪，已經錯過最佳時機。

沈晚江抵着他要靠過來的身體，用指甲在他胸膛上戳了戳，好笑的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