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裡克山谷在克瑞納的遠比暴風雨中的大海更為幽深的深藍色眼眸中,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霧氣。在這灰白色的霧氣裡,所有的建築、植物、人類、動物全都是虛幻而模糊的。克瑞納看到三個虛幻的男子身影在争吵,他們拔出了魔杖,激動的指着對方,而在他們的身後,一個虛幻的女性身影發出了無聲的慘叫。
在這個沒有聲音隻有圖像的灰白色世界裡,克瑞納感受到了憤怒、恐懼、絕望——緊接着,砰!無聲的巨響裡,那個虛幻的女孩爆炸了!現場一片混亂,咒罵停止了!魔杖掉落到了地上——可是更為恐怖的一幕發生了。爆炸的女孩——她的身體中漫出了恐怖的黑色霧氣,并且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克瑞納驚恐地看着,在這個不該出現黑色的灰白色世界裡,女孩的身上溢出無數黑色的,仿若一百瓶黑墨汁組成的濃墨潑上去的黑霧,那些黑霧裡裹挾着極具破壞力的魔法力量,更帶着能夠撕裂事物的瘋狂,這是一道如刀鋒利能夠讓任何人都懼怕的黑色之風。
當那團黑色的無形之風從女孩的身體内脫離懸浮而起的時候,克瑞納的牙關都在打顫,他從未見親眼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他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幸”能夠見到這麼恐怖的事物!他從前隻在書裡看過關于這東西的描述,那些用以向巫師科普危險的讀物,那些特殊時期的報紙裡都介紹過這個東西。一種可怕又邪惡,會奪走巫師生命且不可控制的特殊生物形态——默默然。
認出默默然的一刹那,克瑞納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了。因為默默然那濃黑的顔色過于逼真,它散發出的魔法力量更是令克瑞納心生恐懼。克瑞納曾經問過菲利克斯和艾莉娜關于默默然的事情,他們承諾過:“自二十世紀後半葉以來,世界上再也沒有發現默默然的報告。”
那麼,眼前這濃黑的,散發着毀滅性的惡意的默默然,又是從哪裡來的?
克瑞納恐懼地往後退,砰的一下撞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穆迪身上。緊接着,他看見默默然發出無聲的可怕的撕裂性的聲音,那團如墨漆黑的未知的生物在瘋狂的亂竄,然後,默默然對準了他的方向,以不可思議的恐怖速度沖了過來!
漆黑一團的默默然帶着整個灰白色的世界沖了過來!然後,穿身而過!默默然穿過身體的一瞬間,克瑞納隻感覺渾身上下都打起了寒噤,仿佛自己身體裡的魔力也要被它給帶走了,自己要在瞬間變成一個啞炮!那虛幻的灰白色世界跟着默默然一同消失,而克瑞納看到的最後一個灰白色畫面是男子握住了倒在地上的女孩的冰涼的手,發出了自靈魂深處嗚咽而起的痛苦的悲鳴。
克瑞納的眼睛重新變回了明亮又幾乎接近透明的,宛如夏日天剛亮時候的天藍色,明媚又使人心情愉悅,可是他的腦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恐懼,猛地轉身抱住了身材魁梧粗大的穆迪,驚恐地叫了起來:“默默然!這裡有默默然!這裡有默默然!”
突然被抱住的穆迪身體僵硬了片刻,從來沒有小孩子會這樣抱住他,他們都是離他遠遠的,用忌憚又好奇還帶着許多害怕的眼神悄悄地觀察他。穆迪有些僵硬地擡起手,然後大手慢慢地落在克瑞納的後腦勺,盡量輕柔地給這個小孩一些安撫:“放心,這裡沒有默默然。這可是巫師們聚集的村落,每個小巫師都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魔法。”
穆迪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處于驚恐中的克瑞納,他沒有去問克瑞納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默默然”這個單詞。每個古老的巫師家族,他們的血脈裡總是隐藏着許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穆迪也相信與其詢問克瑞納,不如在見到鄧布利多之後直接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
比起魔力還不穩定,對真實的世界還處于一知半解狀态的小巫師,鄧布利多知道的事情一定更多,他肯定比克瑞納知道更多克瑞納自身的秘密。
克瑞納在穆迪耐心的安撫下總算是平複了下來,一想到方才的驚慌,又看到眼前璀璨的充滿了各種美麗色彩的世界,克瑞納的臉蛋發紅,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穆迪畢竟不是他的父母,對着一個陌生的大人撒嬌,還表現出嬰幼兒才會有的驚恐,這讓克瑞納在心裡貼近了穆迪幾分。雖然穆迪長得兇惡,身上有許多黑魔法殘留的傷痕,但不可否認這是個心地善良溫柔的大人。
“好了,好了。如果你已經撒嬌夠了,小博瑞爾斯先生,”在面對剛經曆過恐怖事件的克瑞納時,一向兇巴巴又惡聲惡氣的穆迪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自己說話的語氣,“我們該去見你的姑老——哦,不,是老姑,不對——就是姑老奶奶了。”
穆迪的話勾起了克瑞納的好奇心:“我的姑老奶奶?是誰?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爸爸媽媽提起過?”
“你馬上就能知道了,她還是你即将拿到手的教科書的作者。”穆迪并不打算賣關子,帶着克瑞納朝着遠處山坡上一棟造型普通的小房子走去,在那座雙層小房子的旁邊還有一座似乎已經廢棄了很久的房屋。
克瑞納看向那棟被廢棄的房屋,他看到房屋後方還有一個廢棄了很久的羊圈。盡管木闆之類的東西早已脫落腐朽,可克瑞納還是能認得出來,他出生在農場裡,從小就學會了伺候農場裡的生物比如豬牛羊雞鴨等動物,他還跟着菲力克斯學會了欺負那些讨厭又古怪的諸如地精之類的魔法生物。
穆迪指着兩棟房屋裡完好的那一棟對克瑞納說:“那裡就是你要呆的地方,你的姑老奶奶巴希達·巴沙特會照顧你。”
“巴希達·巴沙特?”克瑞納咀嚼着這個名字,他敢肯定自己絕對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名字,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我一定聽過這個名字,如果早知道我們是親戚,我就會記得更牢靠。”
穆迪瞅了一眼還在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的克瑞納,他的魔眼快速轉動着:“巴希達·巴沙特是《魔法史》的作者,事實上,魔法史是霍格沃茨的必修課,自從巴希達·巴沙特版本的《魔法史》出版以來,霍格沃茨一直使用這個版本作為教材。”
經過穆迪的提醒,克瑞納總算是想起來了。他的确是在一本厚厚的《魔法史》上看到過“巴希達·巴沙特”這個名字,可是家裡面的《魔法史》藏書實在是太多了,各種年代(甚至是不同的世紀)出版的,不同的魔法史學家出版的,不同國家記載的……由于家裡的藏書實在是太多,克瑞納才沒有專門留意這個名字。而且爸爸媽媽也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巴沙特這位姑老奶奶,他們鮮少提及歐洲的親戚們,尤其是爸爸這邊,除了大名鼎鼎的蓋勒特做過的那些可怕又恐怖的事情人盡皆知而外,畢竟史書和報紙上都有刊登,這可瞞不過他。
雖然無論是格林德沃家族還是格裡戈維奇家族都對菲利克斯和艾莉娜的私奔外逃感到不滿,但是在這一雙兩情相悅了數年的戀人有了愛情的結晶後,兩大家族不得不捏着鼻子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尤其是格裡戈維奇家族。
盡管他們對年輕人的沖動、魯莽感到憤怒和羞恥,但是新生的孩子是無罪的,更何況是在真正的愛意中誕生的孩子。所以哪怕菲利克斯和艾莉娜很少與歐洲的親人們聯系,克瑞納還是從小就能收到不少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等一幹親戚送來的禮物。隻是父母們除了教他認識了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以及自己的兄弟姐妹外,并沒有告訴克瑞納家族裡還有其他什麼人。
跑到美國麻雞村莊的菲利克斯和艾莉娜并沒有卷走自己的家譜,他們也懶得再弄一塊家譜。魔法家族的家譜是非常麻煩的東西,要想制作一塊合格的家譜需要掌握高深的煉金術,而不論是菲利克斯還是艾莉娜,他們的煉金術造詣都十分平淡。作為格裡戈維奇家族的後裔,艾莉娜并不精通魔杖制作,她的天賦是魔藥學和草藥學。
這還是菲利克斯第一次見到爸爸媽媽從來不曾提及的親戚,他好奇地詢問:“穆迪先生,巴希達·巴沙特女士是我爸爸這邊的親戚,還是我媽媽這邊的親戚?”
他們已經走到了巴沙特的小屋前,兩層用紅黃色磚塊砌成的小洋樓前有一條小溪,将完好的房子和早已被廢棄的房子隔開。克瑞納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紅黃色磚砌成的蓋着瓦片的小樓,好似會呼吸的煙囪裡正冒着白煙,并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一座木制的小橋連接起了并不寬闊的小溪兩岸,嘩啦嘩啦的潺潺流水并不吵擾,當水流以極快的速度從山裡俯沖而下時,在離小屋不遠的地方卻放緩了流速,它們以輕柔的速度從巴希達·巴沙特的兩層小磚房前流過,經過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後,又恢複原來歡快的流速。
會呼吸的紅黃色小屋外有一大圈的竹籬笆,一大片萬聖節燈籠草圍着竹籬笆茂盛的生長着。克瑞納見過萬聖節燈籠草,他們家的農場裡也長了一大片。萬聖節燈籠草長着墨綠色的葉子以及與中國燈籠的外形十分相似的果實,當它開花的時候會散發出醉人的香氣,而它的果實在成熟後是橙黃色的。這種從中國引進的萬聖節燈籠草與麻雞們的燈籠草最大的區别在于,當天黑的時候,萬聖節燈籠草的葉子和莖幹會變得透明,而它的花朵和果實會發光(并且花和果實都要比麻雞們的燈籠草更大),就像無數的光點懸浮在半空中。而且,萬聖節燈籠草是肉食性植物,它用發光的特性誘捕飛蛾和其他昆蟲,在蟲子們靠近的時候将這些送上門的食物一口吞掉。
克瑞納還在艾莉娜的《來自東方的神秘植物》一書上讀到,萬聖節燈籠草在中國叫做鬼燈籠草,因為它在中國總是在中國農曆的七月半成熟,而中國農曆的七月半是鬼節。當它在十三世紀被馬可·波羅冒險隊裡的巫師從中國帶回西方之後,它總是在萬聖節前夜才成熟,為了方便記住它的成熟日期,西方的巫師們便将它改名為萬聖節燈籠草。
圍着籬笆種植的萬聖節燈籠草和吐着白煙的小屋之間用鵝卵石鋪着一條蜿蜒的小道,而在鵝卵石小道的兩邊則種着成片的黃色玫瑰花,今天的天氣正好,花園裡的玫瑰都愉快的伸展了枝丫,開得妩媚又浪漫,風吹過的時候好似正在翩翩起舞。克瑞納由衷的感謝眼前特别美麗的景色,讓他感到心曠神怡。
優雅又歡快地流淌的小溪的另一側,則是宛若廢墟的鬼屋。是的,它在克瑞納的眼中就是一棟鬼屋,與巴希達·巴沙特這一棟仿佛會呼吸的還有着鮮活的生命力的小屋不同。小溪對岸的屋子有着一個世紀以前的建築風格,那棟屋子的外牆已經徹底的破敗了。
那棟仿佛鬼屋的廢墟引起了克瑞納的好奇心,但是他又不敢多看。如果他剛才看到的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默默然就是從這棟鬼屋裡沖出來的。回想起方才看到默默然時感受到的恐怖的魔法波動,克瑞納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連忙扭過頭來,不敢再去看那棟似乎已經被主人廢棄了幾十年的鬼屋。
穆迪敲響了小屋的大門,砰砰砰的三聲之後,從屋子裡傳來銅鈴叮當叮當的聲音。當銅鈴發出第三遍響聲的時候,巴希達·巴沙特打開了大門。這位在英國魔法界赫赫有名的魔法史學家年紀已經很大了,她披着白花花又摻雜着紅棕色頭發絲的長直發,佝偻着脊背,杵着一根頭重腳輕的暗紅色木制的大拐杖,臉上布滿了皺紋,就像麻雞編寫的童話故事裡的老巫婆,隻是她穿得要比巫婆豔麗明亮。
巴希達·巴沙特瞪着穆迪瞅了半天,然後才低頭看向站在穆迪身側的克瑞納,她的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帶着感慨和一小點嫌棄意味的冷哼,用有些沙啞和慵懶的聲音抱怨:“噢,又一個格林德沃家的小子。”
克瑞納睜大那雙無辜的眼睛,用充滿了童稚和天真的面孔望着巴沙特,擺出一副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樣的模樣。可惜巴沙特并不吃他這一套,這個編寫了《魔法史》的老女巫眯起了眼睛:“格林德沃家的小鬼總是這樣詭計多端,曾經那個是,現在這個也是。我真倒黴,竟然跟格林德沃們都是親戚!”
盡管克瑞納可以在桑帕克面前吹牛吹得天花亂墜,讓桑帕克匆匆忙忙地從他面前逃開,可是在巴沙特的面前,他連自己該怎麼開口都不知道。或許是因為巴沙特太了解格林德沃們的脾氣的緣故,她隻要瞪着克瑞納看一陣,就能看清楚克瑞納藏在心裡的小把戲。
穆迪不客氣的對克瑞納發出一聲嘲笑,這才帶着他走進了巴沙特的小屋。客廳的布置十分的溫馨,主色調是溫柔的暖黃色,外表是紅黃磚砌成的小屋,内部卻是木頭的材質,這裡有柔軟的胖沙發,白色的長橢圓形茶幾上擺放着有水果的果籃,還有燃燒着火焰的壁爐,一隻漆黑的坩埚正在咕噜咕噜地冒出氣泡,房間裡有一股特别的藥香味。
“請坐。”巴希達·巴沙特在一張單人扶手椅上坐下,這是一隻藤編的搖搖椅,也是巴沙特最喜歡的椅子。克瑞納和穆迪坐在另外一邊的胖沙發上,一隻精緻的有着粉色花束印花的水壺從廚房裡飄了出來,還帶着兩隻精緻的同樣有着粉色印花花束的瓷杯,它們落在了茶幾上,散發着香氣的紅茶落到了杯子裡。
巴希達·巴沙特拿出一杆長長的木制煙杆,她打了一個響指,煙鬥裡有紅色火光閃爍,然後冒出了白色的長煙。巴沙特長長地抽了一口自己種植的煙草,然後帶着幾分滿足的感歎地說道:“若不是因為阿不思的緣故,我可不會再和格林德沃們扯上關系。”
在巴沙特面前,已經年過六旬的穆迪也隻是個晚輩,他盡量表現出一點對前輩的恭謙,可惜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但凡有多一點的表情都會更加扭曲和可怕:“您很明智。”
“哈,我和巫師的曆史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巴沙特又抽了一口:“那位和培根同姓的麻瓜說過,讀史使人明智,我想麻瓜們并非都是傻瓜,他們在某些事情上十分敏銳。”
穆迪扯了扯嘴角,對他來說想要做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實在是太困難了,可是不等穆迪扯出兩句附和巴沙特的話,他裝在口袋裡的那隻黃橙色懷表直接從口袋裡蹦了出來,發出嗚嗚嗚嗚的好似火車汽笛鳴叫聲,整隻懷表都包裹在燙手的蒸汽裡,瘋狂提醒着穆迪他已經嚴重超時!
漂浮在半空中的懷表在滾燙蒸汽的包裹下越脹越大,好似馬上就要爆炸了。穆迪憤怒地抽出魔杖,對着吵鬧的懷表罵道:“統統石化!悄無聲息!”頓時,原本還吵鬧個不停的懷表一下子卡在了半空不會動彈,變成了一塊帶着蒸汽的石頭雕塑的模樣。
懷表安靜下來後,站起身來的穆迪一把扯過它然後塞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裡,被不停催促的穆迪失去了與巴希達寒暄的興趣,他現在隻想立馬見到鄧布利多,然後把這隻該死的懷表扔還給他!“勞煩您照顧克瑞納,我想要不了多久,霍格沃茨的貓頭鷹就會把他接走。”
巴沙特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把煙杆從嘴巴裡挪開,用依然沙啞蒼老又帶着幾分慵懶的嗓音叮囑:“代我向阿不思問好。”
當穆迪抽出魔杖的時候,克瑞納一下子拉住了他的衣角。穆迪低頭瞪着克瑞納:“博瑞爾斯先生,你已經到家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關于我的問題,是關于您的穆迪先生!”克瑞納知道穆迪在趕時間,可是這些話他不說出來就不舒服,他可不确定之後還有遇到穆迪的機會,不等穆迪發問,克瑞納就一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雖然我不知道穆迪先生是否相信占蔔,可是您身上的情況的确不容樂觀。您早年經曆了太多的戰鬥,身上留下了許多黑魔法的傷痕,當你年輕的時候這些潛伏的傷害好似痊愈,可是現在您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還有,許多的黑魔法都帶有詛咒的性質,你知道的,詛咒有各種各樣的表現形式……請您千萬要注意,不要相信道貌盎然看起來像君子的家夥,人皆有私心……”
一口氣說這麼長串的詞,克瑞納有些喘不過氣,他幾乎要被自己給憋死了,可是他怕耽誤穆迪的時間。對于這個雖然長相兇惡但是有着一顆善良心腸的傲羅,克瑞納非常的有好感,他真的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所以剛才巴沙特和穆迪說話的時候,克瑞納一直在觀察他。
之前乘坐騎士公共巴士的時候,克瑞納在和穆迪聊天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東西,可惜的是他對英國十分的陌生,不認識看到的人,也不能明确的說出會發生什麼事情。預言不可以直接說出,隻可以被展示。這是克瑞納發現自己似乎能夠預言後用了三、四年時間總結出的規則。他要表現得足夠急切,這能讓穆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巴沙特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陰沉,盯着克瑞納的眼睛眯了起來,坐在椅子上的她好像是在看克瑞納,又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穆迪低頭看向克瑞納,并沒有嘲笑克瑞納的急迫,他認真地上下打量着克瑞納,然後才說道:“謝謝你的提醒,小博瑞爾斯先生。”
不等克瑞納再說什麼,穆迪揮動了魔杖。唰的一下,穆迪從克瑞納的眼前消失了,氣喘籲籲的克瑞納甚至還來不及喝上一口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