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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變形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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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着馬麥醬的全麥面包失去了它原本該有的香氣,克瑞納皺着眉頭勉強咬了兩口之後就把它扔到了盤子裡,并且還把盤子給推得遠遠的。餐桌上唯一能夠下咽的食物就是剛剛被煮沸的牛奶,這是巴沙特從村莊裡的奶牛養殖戶科林那裡訂購的。

每天清晨,負責照顧巴沙特和克瑞納起居的雌性家養小精靈佩兒都會去科林的奶牛廠取回來最純粹的牛奶,整個戈德裡克山谷的牛奶都是由科林供應的。

家養小精靈佩兒傷心地捂住了那雙如同網球大小燈泡似的淡黃色眼睛,豆大的眼淚從它的眼眶裡滾落出來,難受地哽咽自責:“佩兒是壞精靈!佩兒是壞精靈!佩兒沒能照顧好克瑞納小主人!”

克瑞納手足無措地望着哭泣的家養小精靈佩兒,這一個星期的時間,佩兒每天都要因為他的挑食哭泣自責。克瑞納不得不花大量的時間安慰佩兒,一遍又一遍的解釋這不是佩兒的問題,是讨厭的英國的問題,是自己舌頭的問題。

可是當克瑞納說“這是英國老巫師們遺留的曆史問題”的時候,佩兒更加的傷心了:”佩兒就是英國的家養小精靈!佩兒是一隻壞精靈!“

“不,佩兒!我發誓,這完全不是你的問題!”克瑞納不得不每天做一次聲明:“這完全是我的問題!”

最近的一個星期,這幾乎成了巴沙特小屋裡的日常——家養小精靈佩兒先是因為克瑞納不讓她稱呼自己為“格林德沃小主人”而是“克瑞納”而驚恐地尖叫,後來又因為克瑞納的挑食而傷心欲絕!克瑞納隻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佩兒,以防止佩兒的自殘行為。

家養小精靈們總是這樣,每當他們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就會開始自我懲罰——許多年前的老巫師們把家養小精靈馴化成了奴隸,讓自我懲戒的遺毒依然殘留在家養小精靈的精神裡。

克瑞納無法調和吃下難吃的英國食物和不傷害家養小精靈佩兒的感情這兩件事情之間的矛盾,所以每天都會在佩兒的哭泣聲中聽到巴沙特的嘲笑:“佩兒,别管這個挑食的小混蛋!克瑞納顯然隻想當個小矮子!”

比起吃馬麥醬塗抹的面包或者别的什麼東西,克瑞納更願意被嘲笑為“小矮子”!克瑞納決心要改變這樣的現狀,所以他鼓足勇氣說道:“佩兒,今天中午讓我來準備午餐好嗎?”

有着一網球燈泡似的黃色大眼睛的佩兒哭聲停止了,她大大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驚恐的望着克瑞納,滿臉都寫滿了絕望,她幾乎是在尖叫,好似蝙蝠翅膀般的耳朵跟随着瘦小的身體在瘋狂地顫抖,眼淚如泉水般外湧:“克瑞納小主人要炒了佩兒!佩兒是隻壞精靈!竟然需要克瑞納小主人自己動手做飯!”

佩兒的尖叫聲幾乎要把巴沙特小屋的房頂給掀翻,然而,巴沙特隻是淡定的吐出了一串好似肥皂水泡泡的煙圈,她在佩兒的眼睛裡滾落淚水的時候就給自己施展了一個閉耳塞聽,隻有克瑞納能聽到佩兒絕望的慘叫!

“佩兒!佩兒!冷靜下來!”克瑞納的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刺激到佩兒,克瑞納不明白佩兒為什麼這麼激動。在家裡的時候,艾莉娜教了他很多做飯的手藝,以免他将來會把自己餓死。當他們決定要進廚房的時候,歐泊和托帕都不會有這麼激動的反應,克瑞納隻得連忙安慰佩兒:“你放心,我絕對!絕對不會解雇你!而且你是巴沙特女士的家養小精靈,我隻是借住在這裡。”

克瑞納飛快地轉動着腦筋,英國的天氣着實令人讨厭,這連續一個星期的雨水讓他的腦袋裡長滿了青苔和黴菌,都忘了該怎麼思考。克瑞納盡量擺出一副和藹友善的樣子,忍着幾乎要撕裂耳膜的小精靈的尖叫,安撫着因為他的話快要瘋癫的佩兒:“雖然我是客人,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對不對?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七歲開始媽媽就教我做飯,我也想邀請你和巴沙特女士嘗嘗我的手藝。當然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請你幫忙嗎?”

“真的嗎?”佩兒那雙淚汪汪的黃色大眼睛瞪着克瑞納,可憐兮兮又哀戚戚地問道:“克瑞納小主人真的不會解雇佩兒嗎?”

“當然是真的。”克瑞納無比真誠地說道:“佩兒是和歐泊、托帕一樣優秀的小精靈!所以,你願意幫助我嗎?讓我展示一下自己的廚藝?”

“真的嗎?”家養小精靈佩兒的蝙蝠耳朵不再傷心的拉攏着,反而透出幾分雀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手:“佩兒真的可以幫助克瑞納小主人嗎?”

“當然了。”克瑞納微笑着邀請佩兒幫忙:“能得到你的幫助是我的榮幸!”

家養小精靈佩兒開心地原地轉圈,嘴裡念念有詞:“哦!我這就去收拾,一定把廚房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哦!克瑞納小主人,您需要什麼食材?佩兒馬上去準備……”

看着小精靈重新快樂的忙碌起來,克瑞納這才松了一口氣,哄好一隻小精靈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而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說的哪一句話會傷害他們,輕易就把他們惹哭……這種善良能幹的小生物有着一副脆弱的小心肝,他們會因為主人的和善對待而歡喜,也會因為主人的冷漠和暴力而傷心。他們永遠都圍繞着巫師,似乎主人就是他們的一切。

等到佩兒鑽入廚房開始用家養小精靈們最擅長的家務魔法開始了大掃除之後,克瑞納才松了一口氣,然後他的身後就傳來了巴沙特不無嘲笑的譏諷:“格林德沃的小鬼依然擅長用花言巧語騙人,幸好這一個周都是雨天,否則我可真關不住你這樣的滑頭!”

“巴沙特女士。”克瑞納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他闆正臉說道:“我真的會做飯,您嘗過就知道了!我相信我的廚藝比英國的食物能帶給您更多的靈感,也能讓您榮光煥發,為修訂魔法史提供更多的精力。”

巴沙特沖着克瑞納的臉吐出一堆煙圈,把克瑞納嗆得直咳嗽,她惡狠狠地說道:“這不是你這樣的小鬼該關心的事情!如果你的魔法史在學校拿到O以下的成績,我就送你去見梅林!”

盡管克瑞納并不知道巴沙特口中的“O”是一個怎樣的成績,但他能夠從巴沙特那滿是褶皺的臉皮層和那雙眯着但是透着兇光的眼睛裡判斷出,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如果他的魔法史拿不到“O”,他的這位姑老奶奶真的會送他去見梅林!該死的字母成績,讓他根本判斷不出扣分标準!

“我可不想收到霍格沃茨的告狀信。”巴沙特在警告過克瑞納之後又躺回了自己的搖椅上:“你得體諒體諒我這個一大把年紀的老太婆,可不想被人指着鼻子說,嘿!這就是寫《魔法史》的巴希達!她的親戚克瑞納在魔法史考試上得了一個T!我會昏死過去的!行行好,克瑞納,我可是個老太婆!”

提起霍格沃茨,克瑞納更加失落了:“貓頭鷹怎麼還沒有來,他們該不會已經把我忘掉了吧?”

“時間還沒到呢,着急什麼?”巴沙特說道:“你不是盼着天晴嗎?你看,外面的太陽耀眼嗎?”

克瑞納這才注意到下了一個周的雨總算是停了,連雲也不見了,屋子外面陽光燦爛,碧空如洗,無論是嬌豔的黃玫瑰還是調皮的萬聖節燈籠草或者更遠處山坡上的青草和樹木都舒展了枝丫,迫不及待的感受着久别重逢的太陽帶來的溫暖。

克瑞納的耳邊傳來了巴沙特愉悅的聲音:“你可以出去走走,把你那長滿了戈德裡克黴菌的腦袋曬幹!英國歡迎你!”

克瑞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亢奮地問道:“我真的可以出去走走嗎?”鑒于他到巴沙特小屋的第一天,他的這位姑老奶奶就十分嚴肅地警告了他,克瑞納一直都覺得在貓頭鷹來信之前,巴沙特肯定不會讓他出去走走。

“你永遠都關不住一隻向往自由的小鳥。”巴沙特不在意的砸着煙嘴:“與其讓你提心吊膽的偷偷跑出去再給我惹來一堆麻煩,不如讓你自由自在的呼吸戈德裡克山谷的新鮮空氣!不過——”

克瑞納立刻舉手發誓:“我絕不會招惹戈德裡克山谷裡的任何一個男孩或者女孩!也不會去打擾墓地裡的鬼魂!”

“很好。”巴沙特說道:“記住你的承諾,盡管我對格林德沃們的信用有所懷疑,但——你畢竟不是他,我總不能因他而懷疑你。”

“他是誰?”克瑞納對所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都很好奇,隻要有機會,他就一定要弄明白。

巴沙特闆起臉:“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克瑞納,這隻會讓你做噩夢。”

雖然對巴沙特的話感到懷疑,但是克瑞納可不敢細究,他相信自己總會得到一個解答的機會,就像之前的第二協議一樣。世界上沒有永恒的秘密,他現在不能知道問題的答案,隻是因為時間未到,巴沙特也不願意說。

但是巴沙特告訴了他第二協議的部分事情,這是菲利克斯不願意說的東西。克瑞納相信——總會有人告訴他巴沙特不願意告訴他的事情。人類就是這樣,一些人拼命想要隐藏的事情是另外一些人想盡辦法想要揭露的事情。大家都活在重重矛盾之下。

克瑞納記得爸爸菲利克斯不客氣的嘲諷過:“一心想要扒出别人秘密的無恥之徒總會先被人扒個幹淨。”

克瑞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覺得他快成了爸爸口中的“無恥之徒”。可是追求真理和真相的道路就是這樣,哪怕有千萬人的誤解,他也不能退縮!

戈德裡克山谷好不容易放晴,陽光普照——這樣的日子可不能悶在房子裡!克瑞納決定下午就出去走走,因為他還答應了巴沙特和佩兒要為大家準備午餐!至于現在?

克瑞納當然是飛奔回自己的房間,為下午的出門放風曬太陽做準備!克瑞納從被媽媽艾莉娜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皮箱裡翻出了自己外出時總會背在身上的白色小挎包,那裡面裝着厚厚的一大本羊皮紙制作的筆記本,以及一大捆的羽毛筆,還有許許多多對克瑞納而言十分重要的雜物!

艾莉娜曾經對以成為頂尖的煉金術師為夢想的克瑞納說過:“世界上的每一位煉金術大師都是細緻入微的觀察家,親愛的克爾,隻有你觀察得足夠細緻,對事物的理解足夠透徹,你才能掌握魔法的奧秘!煉金術更是如此!格裡戈維奇家族的先祖們常說想要成為一位頂尖的魔杖制作大師,你不僅要了解魔杖的材質有怎麼的特性,你還得明白他們為什麼會表現出這樣的特性!由外而内的感知事物!由内而外的理解事物!你就會發現創造是一件多麼美妙非凡的事情!”

厚厚的羊皮紙筆記本上全是克瑞納記錄的筆記,包括文字性的和圖畫性的。當克瑞納開始真正學習認識事物之後,他發現有很多東西用文字是說不明白的,遠不如用圖像和色彩來表達更為直觀。菲利克斯用魔法為他的筆記本制作了一個暗綠色的匈牙利樹蜂的龍皮外殼,上面原本畫着長在伊法魔尼的那一棵蛇木巨樹,但是現在變成了“北冕座”的星象圖。在會閃爍和變動星圖前,菲利克斯用凸出的燙金字體寫着“煉金學徒筆記”幾個大字。

菲利克斯那龍飛鳳舞般飄逸的字體,帶着幾分桀骜與狂放的意味。如今在這本由菲利克斯為克瑞納制作的煉金學徒筆記中多了幾幅畫,全都是克瑞納一路上的見聞——

大洋上的三艘郵輪,充滿了馬形水怪糞臭味的泰晤士河沿岸、有着誇張豔麗紫色外殼的騎士公共汽車(還有售票員桑帕克和司機厄恩),戈德裡克山谷初見時的廣場遠景、巴沙特家的小院和自己的房間,還有小溪對岸的那一棟廢墟,再加上穆迪、巴沙特和佩兒!

重新翻開羊皮紙做成的厚厚的筆記本,克瑞納才發現自己在短短一個周的時間裡已經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時間真是不可思議,完全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它有時顯得很短暫,有時又很漫長,隻有回頭看的時候才會讓人驚愕。

趁着今天總算是天晴了,克瑞納發誓他還要在筆記本上再添上幾筆,這樣才能用足夠多的内容填滿信紙,告訴爸爸媽媽他來到英國後的一切見聞!

然而,最讓他期待的貓頭鷹來信卻遲遲沒有消息。

臨近中午的時候,克瑞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脫掉了穿了一個早上的棕黃色毛衣馬甲,隻穿着紅白色豎條紋的小襯衫和一條材質舒适的稻草色的休閑褲,再配上适合外出的運動鞋。這都是艾莉娜提前為他搭配好的衣物,克瑞納需要做的隻是把他們從口袋裡拿出來,然後套在身上。至于那些換下來的衣物,每天早晨佩兒都會收走然後拿去清洗。

為了給巴沙特和佩兒大顯身手,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克瑞納挽起袖子,早早地走進了廚房。佩兒連忙湊上來幫忙,她依然忐忑又憂心忡忡地看着克瑞納,想要幫忙卻又不敢打擾克瑞納,直到克瑞納開口請她幫忙:“佩兒,能麻煩你幫我削兩個土豆嗎?”

“當然了!克瑞納小主人!這是佩兒的榮幸!”得到任務的家養小精靈佩兒臉上榮光煥發,充滿了激動又快樂的神色。當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着的時候,佩兒總會發自内心的感到快樂!沒有一隻家養小精靈會讨厭被需要的感覺!他們喜歡為自己的巫師主人提供幫助,這是他們的天性。

克瑞納準備做一鍋蔬菜濃湯和一鍋海鮮燴飯。即使這裡是山谷,可對巫師和家養小精靈而言,搞到一些海鮮從來不是什麼難事。蔬菜也是一樣的,作為一個島上國家,英國的蔬菜貧瘠得令人發指,克瑞納無法不去同情可憐的英國麻雞,擔憂他們會營養不良!

可這對巫師同樣不是難事,哪怕是再差勁的巫師,也可以自己侍弄出一片生機盎然的菜地,對比麻煩重重又古怪的魔法植物,普通的蔬菜種植簡單得令人發指!再從煉金商店買一些農用肥料,巫師們就會得到一年都吃不完的新鮮的胡蘿蔔、南瓜、土豆、小麥、西紅柿、卷心菜等等數不清的蔬菜。

盡管克瑞納說自己要做的菜叫做“蔬菜濃湯”,可就他選用的食材而言,或許叫“土豆胡蘿蔔濃湯”更為合适!克瑞納請佩兒翻出一隻幹淨的不鏽鋼高腰鍋,将切成滾刀塊的黃土豆、胡蘿蔔倒了進去,然後加上蓋過食材的清水,撒上鹽,放到火上小煮慢炖。

等到水第一次燒漲之後,克瑞納往鍋裡扔進其他的食材,包括西紅柿、胡椒粒、卷心菜葉、還有黃油……佩兒憂愁地看着鍋裡的東西,她想象不出克瑞納的蔬菜濃湯會是什麼味道。

克瑞納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他在家裡做過很多次蔬菜濃湯,每一次都會得到艾莉娜和菲利克斯的稱贊,他們都認為他将來完全可以出一本食譜!克瑞納看到了佩兒的擔憂,但他并沒有為自己亂七八糟的炖菜手法解釋的意思,他相信“事實勝于雄辯”是絕對的真理,他隻需要拿出自己的成果。

下一道菜是海鮮燴飯,這就更簡單了!在溫熱的鍋裡加入一塊黃油,然後把切成丁的蒜末和洋蔥爆出香氣,然後把其他的食材,比如青豌豆、比如胡蘿蔔丁,比如剁碎的炒雞蛋,然後是米飯、拔了頭剝了殼剔了蝦線的海蝦,以及海裡的其他小生物一起加入,然後再放上剁碎了的聞起來帶着點鹹鮮味的芝士碎……再蓋上蓋子。

“好了!”做完一切的克瑞納拍了拍手,滿足地盯着廚房裡兩口冒着蒸汽的鍋,圓圓的秀氣的小臉蛋上帶着滿足的笑意:“大功告成!”

挂在牆上的圓形時鐘滴滴答答的走着,當三根指針都指向十二點的時候,表盤出現了變化,圓形的鐘表盤上忽然裂開了一個小口子,一道木質的小門砰的一聲彈開變成了鋪在地上的木地闆,

然後一個身材矮胖,帶着高高的白色廚師帽,穿着廚師白大衣和紅色格子圍裙的胖廚師走了出來,他的左手拿着一口平底鍋,右手拿着一把黑色的炒菜鏟子,梆梆梆梆的敲打聲提醒衆人開飯時間已經到了。有着大大的啤酒肚的胖廚師腦袋上帶着的那頂高高的廚師帽上還會冒出好似水蒸氣的白煙,在當中閃爍着大大的由M、E、A、L組成的單詞。

收納在廚房裡的餐具在家養小精靈佩兒的指揮下忙碌了起來,一個又一個擦洗得亮蹭蹭能照出人影的盤子從櫥櫃裡飛出,輕柔地落在了鋪着碎花餐布的深棕色長方形餐桌上,接着銀質的刀叉跟着飛了出來,規規矩矩的呆在餐盤的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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