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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誰更擅長黑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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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的課程後,克瑞納對霍格沃茨城堡的興趣與日俱增,與之相對的是對課程的熱情日漸消退。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禦術糟糕透頂,即使有哈利的解釋(“這門課被詛咒了!”),克瑞納依然不能原諒。他已經決定在寄往家中的書信裡删除有關黑魔法防禦術的内容——如果按實陳述,一定會被菲利克斯和艾莉娜一同取笑,然後是無止境的炫耀。畢竟格林德沃家族從來不以掌握過多的黑魔法為恥,而是以精通黑魔法為榮。——“少才是恥辱!”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讓克瑞納郁悶的事。開學之前,巴沙特女士已經将他在麗痕書店購買的魔法書還給了他,還把被他弄壞了的魔法箱也給了他。按照巴沙特女士的說法:“你不是想成為煉金術師嗎?如果連這個箱子都修不好,我勸你還是趁早換一個夢想。”——如果箱子修不好,他那些被沒收的書就永遠拿不出來。

從小到大,克瑞納都不認為“知難而退”是美好的品德,他和巴沙特女士打賭:“隻用一個學年,我就能修好這個箱子!”

然而巴沙特女士并不認為他有如此本事,所以對着他噴出了大大的煙圈,就像一個泡頭咒籠罩在克瑞納的周圍:“省省吧,克瑞納,大話說多了會變成匹諾曹,那就更找不到對象了。你能在一年當中搜集齊材料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對巴沙特女士而言,把書鎖在壞了的箱子裡才叫人放心!

克瑞納對巴沙特女士的建議非常不服氣:“我們走着瞧,我肯定能行。”——哪怕隻是為了他的書!

可惜對星期六的克瑞納來說,最重要的作業不是各科老師布置的論文,而是麥格教授要求的檢讨書——他本打算去圖書館翻翻有多少和煉金術有關的書籍,現在全被檢讨和作業給耽擱了!生平頭一次寫檢讨書的克瑞納發現檢讨書是如此難寫的東西,因為每一句話都在違背自己的真心。

克瑞納無比慶幸自己的魔杖不是黑胡桃木,因為黑胡桃木的其中一個特性表示“如果主人實行任何形式的自我欺騙,黑胡桃木魔杖将會大幅度的失去力量”,不過克瑞納又想到,如果他的魔杖是黑胡桃木制作的,他就可以以此為理由拒絕這份檢讨書。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寫下“我對自己輕率的行為感到抱歉”後,失去了暢所欲言的靈感。

克瑞納堅決拒絕寫下野蠻的“我錯了”作為檢讨書的開頭,他發誓自己永遠都不會那麼做。就算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都認為他的行為魯莽且危險,并且為其他同學做了糟糕的示範,但是,一個問題始終盤桓在克瑞納的腦海裡——巫師隻能走前人鋪好的路嗎?

如果一直重複前人的道路,那魔法界隻會越來越凋零。克瑞納一直記得菲利克斯的警告:“但願到世紀末的時候,我們不會成為一堆腐朽的爛泥。”克瑞納一點兒也不想成為爛泥,他最初的夢想是成為強大的煉金術師,終極目标是“點石成金”。但是在暑假拿到了那本打不開的禁書後,他多了一個前置夢想——打開禁書,一窺究竟。

克瑞納可沒有忘記禁書将他從廢品站買到的其他舊書吞噬得幹幹淨淨,就隻剩下一本《冥想之義:靈性溯源和魔力解構》,這本書已經成為了克瑞納最大的消遣,一個假期過去了,克瑞納基本可以做到倒背如流。而其中提到的“冥想可以消除黑魔法對靈魂的影響”的部分,更是讓克瑞納燃燒起了研究黑魔法的信心和沖動。然而,奇洛教授糟糕且敷衍的教學水平給克瑞納潑了一桶北極圈内的冰水。

遺憾的是,開學還不滿一個月,克瑞納對霍格沃茨的藏書還不夠了解,所以沒辦法弄到更多的與黑魔法和煉金術有關的書籍。如果到七年級畢業時,他還不能掌握其中之一,那書就白讀了!

克瑞納掃了一眼公共休息室裡的書架,忍不住歎氣,他到現在也還沒有讀完目錄,但從快速浏覽的結果而言,放在公共休息室裡涉及黑魔法的書籍少之又少。唯一能讓他感到安慰的是,即使拉文克勞的學生并不如傳聞中的斯萊特林的學生那樣熱衷于黑魔法,但也沒有像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學生一樣畏懼黑魔法。

拉文克勞不少高年級的學生還寫過與黑魔法相關的論文,當然了,他們的論點都是以“對抗”和“防禦”入手的,就像菲利克斯說的那樣,想要對抗黑魔法,必須先知道它的本質。

克瑞納堅信拉文克勞的學生對黑魔法的了解一定高于斯萊特林的學生(克瑞納願意把伏地魔排除在外),而且拉文克勞的學生可以正大光明的研究黑魔法,隻因前頭有斯萊特林做了他們的擋箭牌。在霍格沃茨所轄的範圍之内,但凡提到黑魔法就隻會與斯萊特林聯系在一塊兒。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克瑞納可不覺得口耳相傳的就是真相,從前艾莉娜教過他一個中國成語“三人成虎”,他覺得用在這裡非常的合适。斯萊特林的學生看起來似乎比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懂得更多的惡咒,或許還對三大不可饒恕咒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他們——真的了解黑魔法的本質嗎?——黑魔法囊括的範圍可不僅僅隻有魔咒。

黑魔法究竟是什麼?黑魔法是如何分類的?黑魔法是如何産生的?黑魔法如何對施法者的心智産生影響?……諸如此類的問題克瑞納可以洋洋灑灑的列出一百個,但他懷疑斯萊特林的學生究竟能答得上來幾個?

不是克瑞納小瞧斯萊特林的學生,而是斯萊特林的學生看起來隻是喜歡黑魔法帶來的強大的效果,而非真正的對黑魔法有興趣。菲利克斯和艾莉娜從不避諱在克瑞納面前談論黑魔法,隻是艾莉娜會在菲利克斯說過火的時候輕輕咳嗽兩聲,并不希望菲利克斯徹底勾起克瑞納對黑魔法的興趣。

依照菲利克斯的說法:“親愛的克爾,黑魔法也不過是巫師達成目的的手段之一,隻是代價比較大。”

拉文克勞的學生一直都對知識有着瘋了般的渴望,尤其是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更是如此。克瑞納堅信拉文克勞的曆史上一定出現過對黑魔法有着濃厚興趣的學生們,他們擁有得天獨厚的研究黑魔法的環境,如果不加以利用,那就太可惜分院帽将他們分到拉文克勞的苦心了。反正克瑞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一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對黑魔法感興趣會被人忌憚,一個赫奇帕奇的學生聲稱自己想要研究黑魔法會被送到龐弗雷夫人那裡檢測是否被可惡的家夥下了奪魂咒?!一千多年的時間裡,赫奇帕奇從未出過一個黑巫師!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克瑞納承認,果然赫爾加女士的眼神才是最好的。

一個格蘭芬多的學生要是對黑魔法感興趣,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在調皮搗蛋這件事上比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更有天賦。但他們常常隻是心血來潮,或者故意惹老師生氣,很少有人會真的去研究黑魔法,而格蘭芬多的院長們也會及時将他們拉回來,讓他們懸崖勒馬。在格蘭芬多,隻有極少數的有着頂尖頭腦的巫師才會被允許對黑魔法做深入的了解。但是,到了拉文克勞這裡,形式完全不同。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财富。”——這是拉文克勞學生們的怪癖,也是他們的優勢。在拉文克勞,無論學生們打算研究什麼都不是過分的事情。在鑽研這件事情上,羅伊娜女士給了他們足夠的自由。公共休息室裡不少的藏書如果搬到圖書館,一定會被平斯夫人嚴格的鎖入禁書區。

沒有人會對一個打算研究黑魔法的拉文克勞學生投去懷疑、審視、忌憚或者恐懼的目光,即使在其他三個學院的學生眼中,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們隻會覺得拉文克勞學生的論文裡又碰到了相關的問題,他們需要更多的資料使得自己的論文更完美和嚴謹,絕不會想到拉文克勞的學生本身對黑魔法感興趣——這或許是因為拉文克勞們感興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對整個世界都很有興趣。

一想到有高傲的斯萊特林沖在前面做擋箭牌,克瑞納就覺得連一直闆着臉、皺着眉頭、擡着下巴的馬爾福都順眼了不少。克瑞納已經在肚子裡編好了一套完整的說辭,讓自己能夠拿到進禁書區的批條。

盡管人人認為斯萊特林的學生最容易成為黑巫師,可克瑞納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對黑魔法了解最深入的明明是拉文克勞!——或許正是因為對黑魔法太過了解,所以拉文克勞才沒有那麼多的學生成為黑巫師,或者在成為黑巫師後也不如斯萊特林瘋狂,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些行動意味着什麼。

“沒文化果然會吃虧!”克瑞納忍不住感慨。

“什麼?”邁克爾轉頭看向克瑞納:“你在說誰沒有文化。”

“斯萊特林。”克瑞納毫不客氣地說道。

泰瑞不可思議的看着克瑞納:“阿奎拉是你的朋友,你這麼說他的學院是不是不太好?開學的宴會上,你還為他們伸冤呢!”

“你們明明很認同我,真是不誠實。”克瑞納翻了個白眼:“他們要是有文化,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都說蛇是狡詐的生物,善于僞裝、隐藏、伏擊——哦,梅林啊!如果薩拉查還活着,他一定會被現在的斯萊特林的學生氣死。”

邁克爾歎了一口氣:“克瑞納,就算薩拉查被氣死,那也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該操心的事情。”邁克爾滿臉都是向往:“我們是拉文克勞,唉,要是能聽到一堂羅伊娜女士的課該有多好?”

“這是在做夢。”克瑞毫不客氣的打翻了兩個不誠實的朋友的美夢,他們明明也覺得斯萊特林的學生沒文化,還要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真是的!做人坦誠一些不好嗎?克瑞納好不容易才忍下再度翻白眼的沖動。

不過和朋友們鬥嘴果然是提神的良方,而且他漸漸有了思路。既然他不承認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那麼論點就變成了“在教授的面前使用未知的魔咒才是正确且安全的行為”成了克瑞納整整一篇超過15英寸的檢讨書的主題!

隻要不認錯,克瑞納的靈感就像火山噴發似的踴躍!他要用檢讨書證明,他當着麥格教授或其他教授實驗新的魔咒是非常合理的行為!當論點轉換,克瑞納的靈感比火山噴發還刺激和洶湧,完全刹不住車,他總共完成了17英寸的檢讨書,比麥格教授要求的還多出了5英寸。

看着自己的檢讨書,克瑞納非常有成就感,在“我為自己輕率的行為感到抱歉”之後,克瑞納寫了一個加粗的“但是”,“但是”之後的内容才是他的真心話,他覺得自己的檢讨書完全值得《預言家日報》的一個版面!

畢竟哪一個魔咒,哪一個魔藥,哪一個煉金術物品不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敗的嘗試後才找出來的呢?霍格沃茨的故步自封真的能夠培育出優秀的巫師嗎?克瑞納承認,作為一個外國人,即使讀了多遍《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對霍格沃茨的了解也少得可憐——四巨頭是霍格沃茨的創始人,當然不算霍格沃茨的學生。不提過去的一千多年,就提最近一百五十年的曆史,霍格沃茨最知名的三位校友分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出生于1881年,伏地魔,出生于1926年,哈利·波特,出生于1980年。所以,自伏地魔之後,英國魔法界最耀眼的新星是一個1歲的小嬰兒……克瑞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覺——難道對抗伏地魔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嗎?一個鄧布利多,一個哈利·波特?

走在前往禮堂的路上,克瑞納揉着自己已經因為檢讨書而餓扁的肚子愁眉苦臉,如果不把上面的問題搞清楚,他今天的午餐和晚餐都會失去原本該有的香味。但是,他該向誰請教這個問題?克瑞納首先排除了走在前頭的邁克爾和泰瑞,他們兩正積極的讨論着魁地奇,幻想着他們的第一堂課就能摸到球。然後克瑞納把視線投入了禮堂之内——

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四個學院的長桌各有特色,最右邊的是斯萊特林的長桌,他們似乎很擅長制作内部小團體,總是三五成群的結對呆在一起,也正因為如此,被夾在奧菲紐斯和艾絲翠德·沙菲克中間的阿奎拉顯得與整個學院的人格格不入。

奧菲紐斯是斯萊特林學院三年級的學生,他坐在阿奎拉的右邊,但與阿奎拉隔着一張椅子,正在與他的朋友們交談。二年級的艾絲翠德·沙菲克坐在阿奎拉的左邊,與她哥哥的做法别無二緻。阿奎拉成了斯萊特林學院裡的一座孤島,可是阿奎拉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半點的孤寂,而是非常的從容,仿佛被孤立于兩個沙菲克之間與其他人隔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阿奎拉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擡起頭就撞進了克瑞納的視線了,克瑞納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比外面的陽光更加燦爛。盡管和斯萊特林一起上課的時候,克瑞納總愛粘着阿奎拉,可隻要下課的鈴聲一響,阿奎拉總是會用最短的時間消失,所以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克瑞納也沒能和阿奎拉說上幾句話。

阿奎拉隻是輕輕地沖着克瑞納點點頭,然後繼續用勺子舀起盤子裡的食物。倒是艾絲翠德在注意到克瑞納的笑臉後,狠狠地瞪了克瑞納一眼,而奧菲紐斯則是冷淡地掃過克瑞納,并沒有要與他打招呼的意思。

赫奇帕奇的長桌與斯萊特林的長桌相鄰,他們的長桌永遠都是人數最少的,克瑞納無法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根據霍格沃茨的官方數據,每年進入赫奇帕奇的新生都是最多的。而且赫爾加·赫奇帕奇也是以擅長烹饪出名的巫師。克瑞納也承認赫爾加留下的菜譜比起傳統的英式菜肴更加的美味,他已經寫信請水銀送往戈德裡克山谷,建議巴沙特女士把佩兒送到霍格沃茨的廚房進修。

“霍格沃茨的廚房在哪兒?”克瑞納忍不住問道。

邁克爾和泰瑞同時搖頭聳肩,泰瑞不負責任地猜測道:“也許就在禮堂的地底下?”

邁克爾點頭:“我贊同,反正不會在天花闆上,至少應該離赫奇帕奇不遠,你看他們從來都不擔心會餓肚子。”

克瑞納覺得去問兩個室友這個問題完全是錯誤的決定,雖然拉文克勞的學生們有着對知識和真理孜孜以求的态度,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會去關心食堂在哪裡這個問題,看看拉文克勞的長桌吧——學生們吃飯的模樣精緻而專注,就像正在研究一道數學題!他們品嘗食物的模樣好似正在進行精細的實驗——今天午飯的雞腿是來自英格蘭還是蘇格蘭?晚餐時候的南瓜汁的南瓜是産自威爾士還是北愛爾蘭?早餐時候的姜糖餡餅是北部的風味還是南部的口味?

克瑞納發誓,拉文克勞的學生完全可以為每天餐桌上每一個單獨的食物寫出不小于九英寸的論文,克瑞納認為自己完全可以以此為題向《預言家日報》投稿,如果《預言家日報》不收類似的稿件,他就走國際航道,轉投《紐約精靈報》——很簡單,隻要在标題上寫上“遠勝伊法魔尼餐桌的美味”就能夠引起美國巫師的躁動!看着桌上精緻的食物,克瑞納的耳朵裡都聽到了金加隆嘩啦啦地落到口袋裡的聲音。

“哦,克瑞納,難道我們的作業還不夠多嗎?”邁克爾一點兒也不覺得克瑞納的想法很有趣:“賓斯教授的論文可不是按英寸計量的,而是英尺!”

泰瑞贊同道:“你好不容易才寫完檢讨書,難道就不能讓自己的手休息一會兒嗎?”

克瑞納看着他們,心裡的疑惑更多:“速記羽毛筆。”

邁克爾說道:“也許你還需要一盒潤喉糖。”

克瑞納非常的不服氣:“你們等着瞧,我肯定能制作出一支厲害的羽毛筆,可以直接連通我的思想,動動腦就能記下長篇大論,把我從繁重的論文裡解脫出來。”

“那你還得掌握攝神取念才行。”邁克爾說道:“對了,這是幾年級的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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