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似是情侶》
後來的事實證明,宇智波佐助對杜若的懷疑與提防是正确的,可他沒想到這個巫女的能力與秘密遠超過他的想象……
“你該不會因宇智波佐助的花言巧語動搖了?”
正打坐修行的杜若聽到那個像蛇貼着她後頸吐信子的男聲時沒睜眼,細長的娥眉蹙成皺皺的“八”,一撇一捺開她的不屑:“哼,您想多了,我知道他那麼說是故意試探我。”
“是麼?你那時笨拙的反應一點兒不像平時那麼伶俐的你。”藏在黑暗裡的男聲挑起玩味的弦,“啪”地打在她臉上,杜若破出被打疼的怒吼:“我沒有!!!”
眼皮像拆掉縫合的線頭繃開,有股濕熱從杜若緊縮瞳孔的绾眸裡流出。她伸手一抹,沒有顔色,不是那次的血,她是曾流過血淚的人啊。
“假如你心愛的男人還活着,或許他也會像宇智波佐助對春野櫻那樣對你。這一切都被佐助毀了,他殺了他親哥哥,毀了你和宇智波鼬的未來,你不會忘……”
“誰說我忘了?!除了鼬,還有我父親,我的恩人都命喪這兩人之手,三條人命不共戴天!”杜若寒聲打斷,眼裡的淚冷凝成冰錐,刺向水晶球裡即使春野櫻已睡着,也仍拉着她的手守護她的宇智波佐助。
真幸福啊,相愛的人在一起。杜若越看到這種五彩泡泡一樣脆弱的美好,越有種戳破的沖動。美好隻有破碎了,才會永遠意難平。
那個陰森的男聲笑了,像笑一個賭氣的小孩子,杜若急于辯護:“我是認真的!更不可能心軟!”
“你知道報複一個人的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别告訴我失去一切的你就隻知道個死。”
拔掉塞子的汽輪能頃刻間癟成一張皮,杜若眸中的殺氣頓時渙散,抵不住身子向一側傾斜,手撐着榻榻米:“還能……是什麼?”
“果然是個孩子。”男聲漫出幾分怅然,低沉若晨鐘暮鼓的回音:“除了你和鼬生離死别的錐心之痛,這世上還有愛而不得的痛苦、陰差陽錯的别離、相看生厭的失望。”
震驚是雨,邪惡是種,一顆毒草在杜若疏松的心底悄悄紮根。根固,土硬,心亦鐵……
宇智波佐助少時就知道春野櫻有偷看他睡顔的小習慣,大多情況他都閉眼裝不知,慢慢翻個身,既不委屈自己被人看得失眠,也不傷害隻想多看看自己幾眼的她。
睡着後的事他管不了,她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吧,随她喜歡。佐助從未挑明,那時也不理解這女人有多無聊,自己睡個覺都能讓她犯癡。
今夜佐助多少明白了些櫻當年的心境,不知她是怎麼想的,自己的眼睛一直沒移開她分毫,他解釋為擔心她的病情。
手指撩開她額上幾縷因汗濕粘住的發絲,不像自己的發色黑得那麼淩厲,她淡粉色的頭發有種透明的雪白,不仔細看像白發,被曬會兒就融化了,再也看不見似的。
情不自禁地,佐助的手背輕撫她滑膩的臉頰,觸感似他舀起的一瓢雪山融水,潑臉上是清冽,飲下去是沁涼,擡眼是春天的初陽,放眼是原野飄舞的櫻花雨……
那些他曾坦言自己一直因複仇而視若無睹及沒看到的東西,他算看見了一頁半篇,下個章節、下個故事,又會是怎樣的邂逅?
佐助俯身,淺淺一吻落在她額上的淡紫色菱形百豪印記上,用唇蓋上他以為圓滿的答案……
翌日春野櫻脫離危險醒來時,第一眼看到床邊的宇智波佐助就露出刻在骨髓裡的喜悅。兩人相視而笑,以為一切磨難都結束了。
“佐助君怎麼從監獄裡出來了?對了!我好像……”正想說什麼的櫻揉着後腦勺,就是想不起她在賓館房間昏厥前的記憶,越想越腦殼疼,仿佛那段記憶被硬生生地挖走了。
佐助摸摸她頭發,親密得像一個常做的動作:“别瞎想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櫻被他破天荒的溫柔震得身子顫了顫,羞紅臉嗫嚅:“佐助君!你……”
“你倆是笨蛋情侶?忸怩得我都看不下去了。”杜若端着盤子在門口清了下嗓子,佐助收斂心緒,眼神一沉,起身對她說:“昨天的事多謝你了。”
櫻定睛一看,發現這個救了她的杜若正是自己那日在法隆寺碰到的巫女。她急得想起身緻謝,被忙把盤子擱一邊的杜若攔住:“别客氣,今天好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