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兩種忐忑》
人有時候真的脆弱到需要别人的鼓勵才能重拾信心,别看那麼無關痛癢的一兩句,可以給人帶來不小的力量。
春野櫻在不會涉及其他敏感方面的感情上,是歡喜杜若太合她心意的占蔔的。绯紅的臉是熱忱的血在暈染那個少女幼時就暢想的夢,關于和宇智波佐助在一起的粉紅色的夢……
離開法隆寺回賓館,櫻沒想到佐助一路都扶着自己,好似她是個随時會碎的玻璃人。
那句“佐助君,我沒事”像顆糖卡嘴裡,她默默咽下這份舍不得撒手的甜蜜,嬌小玲珑的身子也如一塊軟糖黏着佐助。感受到懷裡逼近快陷進去的香軟,佐助放慢腳步:“還好吧?是不是累了?”
櫻才不想說實話,緊緊靠着佐助,聞着他身上說不清卻從小到大都好聞的氣味兒:“有點兒吧。”
她哪能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讓認真的佐助上了心,青年看了看周圍,低下頭說:“要不……我背你回去?是我沒考慮周到,該叫砂瀑勘九郎送來擔架或輪椅,你身子才恢複好。”
“不用不用!我都醒了,何必麻煩砂隐?而且……”櫻慌張的目光瞄着佐助藏在黑披風裡永遠殘缺的左臂,眼底的波浪漸漸平靜,靜止的是他的傷,亦是她的痛:“佐助君一隻手不方便,我沒事的。”
早知道不耍這些心眼了,反倒給人家佐助添堵。櫻心裡懊悔着,佐助從披風裡伸出一隻紫色的“須佐之男”的手臂,接在左袖管:“哼,别小瞧宇智波。”
話到此處,佐助自己都對“須佐之男”花樣疊出的新用法感到好笑。要宇智波的老祖宗們知道他們最引以為傲的戰鬥力還做過擰毛巾、背女人這種事,估計能氣活。
佐助從不是勉強自己的人,如今也沒别的宇智波能笑話他。
他注視着面露難色的櫻,宇智波标志性的黑眸給人不容抗拒的命令感,偏偏這一族的俊美也咄咄逼人,叫人不敢也不忍拒絕。
櫻弱弱點頭,怯生生地趴在佐助彎下的背上,佐助兩臂擡起她的腿。好輕,都成年了,怎麼和十二歲時從守鶴暴走的砂瀑我愛羅手裡救下她,自己抱住從樹上跌落的她的手感一樣,像手中放了一束郁金香,不輕輕地就會折斷。
從沒把注意力集中在女人身上的佐助,頭一回切身體會到男女生理差别之大。男人總是強大的,相對的女人就是柔弱的,所以男人該保護女人……
佐助下意識地扶緊她,稍微側首就能碰上櫻不知何時耷拉在自己右肩的臉。
櫻花色柔軟的發絲蹭着他烏黑色更硬朗的頭發,佐助呼吸都輕柔起來,臉頰漫上她的櫻色。本想說“太近了”改頭換面成“抓穩了……”,是抓穩我的肩,他有種期盼這種時刻能長些再長些的奇怪的渴望。
這是宇智波佐助第一次背人,背一個女人。背人與被背他都經曆過。
小時候他因修行崴腳被哥哥宇智波鼬背時的心情,竟和此時自己背春野櫻有種莫名的相仿,同樣有欣喜,這次又多了些羞澀……他害羞了?
“嘿嘿嘿。”櫻輕靈的笑聲綻放在他發燒的耳畔,佐助感覺自己羞羞答答的耳根貌似從黑發裡被揪出來,有些小惱火:“喂,笑什麼?”
比佐助更能清楚地看到他紅通通的耳廓的櫻一點兒不怕他兇巴巴的語氣,回憶着杜若教她的男女相處的技巧,裝作可憐兮兮:“佐助君……你生氣啦……”
說完連她都納罕打起架那麼兇悍的自己也有如此嗲嗲的打開方式,估摸被她揍得最慘的漩渦鳴人看見了都傻眼。真被杜若說中,男人的天性決定他們都受不了嬌滴滴的女人,大冰山一樣的佐助也是男人啊。
“不是!我……我沒生氣!把你吓到了?抱歉……”
幸好背着櫻的佐助看不見她努力憋笑的樣子,不然嘴巴得氣歪。櫻暗歎杜若真是戀愛高手,嗲嗲一句話就套出佐助對自己的在意,也是她始終不确信的在意。
愛是底氣的來源,櫻學着杜若教她用手撩開佐助鬓邊黑發的小動作,羞恥像水灌滿腦袋,貼着他耳朵說話的細聲細語比杜若強調的嬌柔多了幾分怯懦,好像她被佐助欺負得很慘:“佐助君不要兇我了。”
她委屈巴巴的聲音似被捏得沒脾氣的橡皮球,眼淚在佐助剛好對上她淚眸時灑落。她解釋不清楚自己莫名的淚珠,她不傷心,她明明在假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