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相同的話說給已把自己的嘴洗得發紅的春野櫻,伊赫卓的眼神透出複雜的情緒,說不上氣惱,倒更像感慨。
嘴唇明顯發腫的櫻惡狠狠地瞪着伊赫卓,寒聲說:“你滿意了吧?要不是你死了更無法解除佐助君掌心的‘愛’,我真恨不得立刻宰了你!!!”
“假如我的真面目是這樣,也許你心情會好些吧。”四下無人,伊赫卓兩手結下“子”之印,在櫻震驚的注視下,居然漸變成另一張面容。
一頭及肩的銀發變為更長的紅發、白皙的肌膚化為略呈土褐色并帶着裂紋……單是這種熟悉的膚色就讓櫻張大嘴巴。
特别是看到那雙無疑是“穢土轉生”的眼睛,櫻首先驚訝的不是伊赫卓是另一個已死之人複活後假扮的,而是他的相貌同自己最魂牽夢萦的男子一模一樣。
“你的臉……”
“實不相瞞,我的真實身份就是漩渦宇助,宇智波佐助的前世,自然相貌一樣。”
與佐助的黑發黑眸不同,眼前的男人生前像紅發紅眸,換種色調便是另一種氣質。
要把佐助比作黑夜中清冷皎潔的月,總給人千裡之外的冷傲和疏離;漩渦宇助就是夕陽流彩中快燃盡的晚霞,默默流逝着溫暖的色彩,迂回出夕陽覆滅的蕭條……
“原以為是天方夜譚,不料真存在這種‘前世今生’……等等!既然佐助君是你的前世,你為何要利用杜若害他?”
穿着白衣的宇助比他用伊赫卓的模樣瞧着更俊逸潇灑,恍若他就是為一塵不染的白色而生,聲音都是初春的桃花含香:“說來話長吧。”
抛開宇助言語的回避,光是他的臉就足以讓櫻看得愣神。
瞧着非常年輕的宇助還有一種佐助沒有的儒雅與溫潤,似陽春三月的櫻花爛漫。漩渦宇助是白櫻花樹下遺世獨立的天人。
人天性向往美好,就如面前這個單是樣貌與氣質就足夠美好的男人。櫻不由得放松戒備,不願把佐助的前世看作本性邪惡的人:“能講講你的故事麼?之前我還以為你隻是伊赫卓……”
“哦?看來我憑這張和宇智波佐助一樣的臉,就能夠讓你消氣。”
“才不是!縱然佐助君是你的轉世,他這輩子也是和你完全不同的宇智波佐助!”
“是啊,明明有同一張臉,為何他就能幸運地生在更文明、更光明的新時代?即便也被命運玩弄過,卻有像漩渦鳴人、像你一樣的人思念他、深愛他,讓他再漂泊無依也有心靈的歸處。反觀我……呵,一個隻活了十九歲,就被時任大名伊赫尹傑暗害的可憐蟲,一個被祖國抛棄、被剝奪尊嚴及自由、被曆史遺忘的蝼蟻罷了!”
聽着宇助話尾燃燒到悲憤的控訴,櫻半天沒反應過來,唯有“伊赫”一詞牽起她敏感的神經。
沒記錯的話,他口中的伊赫尹傑就是伊赫涵默兄弟的父親、伊赫卓的祖父,已去世多年的先代風之國的大名。看來漩渦宇助是他們的祖父輩。
“說起漩渦,世人大多能想到的就是第四次忍界大戰的英雄漩渦鳴人,估計再過上十來年,人們早忘了漩渦是忍界最古老的姓氏,同木葉忍者村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的家族千手一族同根同源,都是‘六道仙人’的次子,忍宗繼承人大筒木阿修羅的後代……”
回憶那段被埋葬的曆史,黃沙裡露出辨不來的森森白骨,從腐化的屍骸裡吹奏出這位半個世紀前,皇室末代貴族的一曲失魂落魄的挽歌……
“我說佐助!現在不是失魂落魄的時候!那個疑似漩渦宇助的伊赫卓既有辦法讓小櫻離開你,那麼揭穿他的真實身份、找到他的弱點才是當務之急!”
奈良鹿丸承認自己吃了熊心豹子,才膽敢對宇智波佐助這樣說話。
見不得佐助這副隻是靠着牆發呆的樣子,鹿丸想起當初日向雛田放棄漩渦鳴人,跟着大筒木舍人走了後,鳴人也是那副叫他他不理的可憐模樣。
額,不愧是一起斷臂的好兄弟,怎麼都在女人那兒栽跟頭?
鹿丸說得嘴皮子都麻了,索性用最冒險的激将法:“呦,宇智波佐助,被女人甩了就自甘堕落?今天我沒在現場,不知道情況。也難怪小櫻看不上你了,瞧你現在這副德行,以往都是人家追你你卻不珍惜,如今她找到真愛,你倒在這兒演苦情戲,有意思麼?鳴人知道了都得笑掉……”
果然話沒說完,不像鳴人隻會拽着他領子無能暴怒的佐助,直接将草薙劍對着鹿丸的鼻尖,後者早有準備,也不躲避,冷靜地迎着閃着寒光的劍鋒後,那雙冰冷發紅的黑眸:“佐助,理解你心情不好,真要發洩的話,就揪出那個一直在背後玩弄我們的敵人,這遠比殺了我更解氣!”
“哼,我還沒蠢到殺死自己的同伴。”佐助深呼吸一口,“嗖”地撤回劍,把空氣割破出幾縷流血似的涼風。
他封刀入鞘,紅血絲遍布的墨眸在天際破曉時泛着雪亮的精光,那是他刻滿殺氣的血痕:“那麼,我的同伴,願不願意和我去北山醫院帶上門佐胧月夜,一起拜訪砂隐忍者村西北郊外退隐多年的高層顧問,門佐海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