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一衆禦前侍女跪在甯遠王面前,夏太後看向一側冷臉的夏昀崧,面露難色,“懷兒此次也是無意,如何要惹這麼多人性命?”
夏昀崧心緒平靜,他手中的人命又何止這些?
“太後娘娘,這殺雞焉能敬猴。”
林全釋膽敢把手伸進宮裡,他為何不能回敬一杯?
“拖出去,當衆全殺了。”
讓全宮的人看看,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陛下呢?”
夏平南心中一驚,怕他找謝懷麻煩,隻讷讷道:“回紫微宮睡了,他今兒也是受了驚。”
受驚?夏昀崧隻覺着想笑,他被林全釋撺掇着殺人,他反而受了驚?這是什麼理兒?
“既然是回了紫微宮,那日後也不必出來了。”
夏平南眉頭皺緊,也由不得他此刻怒在心頭上,“你什麼意思?軟禁懷兒?他乃當朝天子!”
“當朝天子?”夏昀崧一雙眼眸盯緊夏太後,頭一回換了個稱呼,“長姐,我這三年是在京外,可這不代表我一無所知。”
“如今這時局,您要是還想謝懷能留條命,最好是乖乖聽我的。”
“不然,不僅是林全釋,我相信京外也有很多人對他感興趣。”
夏昀崧面色清冷,語調平緩,一字一句說出夏平南最害怕的事情。
他知道什麼?他全部都知道了?那夏氏一族被屠的真相他也……
不……不可能,他要是真的知道,不可能還好生生站在她面前同她說話。
她妥協道:“好,懷兒那裡我會去安排。這朝中之事,勞累甯遠王處理。”
夜深,林家。
劉代文坐在一側,不無憂慮,“林大人,我派去的人可全被長樂王給殺了,如今隻怕他已逃出京城,不會出事吧?”
不怕殺虎,隻怕放虎歸山,長樂王要是回了河間,難保不會揮師南下。
那潘約同長樂王是多年之交,辭官前門生無數,他也沒料到小皇帝一氣之下,說殺就殺了。
林全釋方看完北面送來的密信,心中有底,笑着将密信遞給劉代文,“劉兄擔憂之事,如今可不解決了?”
劉代文皺着眉頭接過,看完之後眉目頓時舒展,大笑道:“哈哈,當真是天助我們,料那長樂王翻不了身!”
“不知這宮中,林兄還有後招?”
夏昀崧這次隻怕不會這麼輕易罷休,他們宮中那些盯子能留下幾個都不好說。
“明日照原計劃行事,讓你的人遞折子彈劾甯遠王獨霸朝政,居心不軌。”
至于上京城,讓些痞子乞兒大街小巷傳消息。
萬衆所棄,罵名無數,他倒要看看夏昀崧這次到底該怎麼解決。
豎日清晨,讓林全釋更為欣悅的消息從宮中遞了出來,小皇帝被軟禁了,還是夏昀崧下的令。
朝堂之上,皇座空懸,隻太後娘娘坐在簾後垂簾聽政,林全釋第一個發火,揚言道:“國之朝政,陛下不在,還有什麼讨論的必要?”
夏昀崧掃了他一眼,“太後娘娘尚在,怎麼,你眼裡就沒有太後娘娘?”
林全釋冷哼道:“臣眼中自然有太後娘娘,隻是陛下不在,為人臣子自然擔心。瞧見王爺這意思,你知曉陛下去哪了?”
“陛下患疾需要靜養,有何事上奏便是。”
林全釋笑,“上奏?誰不知這上奏的折子最後都到了你甯遠王府?”
“陛下如今已登基一年,甯遠王還在代理朝政,不主動交權,居心何在?”
“都說了,陛下患疾,需要靜養,林大人您逾越了。”
夏昀崧冷冷看着林全釋,“再者,我監國之權乃陛下和太後娘娘親賜,怎麼,林大人對陛下和太後娘娘的旨意有意見?”
林全釋咬牙,不甘心在朝堂上就此被扳回一城,高嚷道:“我要見陛下!陛下!陛下!臣擔心你啊!”
夏昀崧冷眼看着他發混,一個頭發都快花白的老頭,一朝不要臉起來裝忠臣。哼!當真可笑。
他擡手,門外一衆鐵甲軍人手執金戈利刃沖上大殿,這鐵甲衛身披鱗甲,同禁衛全然不同,行進間隐隐帶着狠厲,甲邊刻着銅紋,隐隐瞧着像是龍形。
是龍武軍!
滿朝皆驚,杜尚書驚愕道:“甯遠王,你要做什麼?”
林全釋怒道:“夏昀崧,你瘋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這是殺頭之罪!要誅九族!”
夏昀崧輕笑,“誅我九族?你可知我九族都有誰?”
“莫不是你連太後娘娘和陛下都不放過?”
“我都說了,陛下患疾,需要靜養,你還要在此喧嘩,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