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是無事可議,散朝便是。”
夏昀崧看向朝堂之上的夏平南,一直沉默的夏太後這才給朝上的太監示意,太監高聲道:“退朝!”
林全釋鐵青着臉離去,一回林府便砸了精緻華美的花瓶,氣急道:“他夏昀崧算什麼東西!”
“遲早有一天,我要他碎屍萬斷!”
“林兄别氣,當心氣壞了身子,他今天領兵上殿也是好事,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他還跟龍武軍有聯系!?”劉代文緊随在他身後,還算平靜。
林全釋緩了緩,冷笑,“當真是我小看了他,以為他手中隻有一支禁衛,沒成想他還跟龍武軍有聯系,隻是龍武軍憑白幫他作甚?”
上京城外的這兩支駐軍可都不太好惹,龍武軍的那位向來清高,神武軍那位就像匹貪狼,就等着趁你最虛弱的時候沖上來撕你的肉。
“給我下令狠狠地查!”
他倒要知道,這龍武軍到底想幹什麼。
“宮中那邊可還能聯系得上?”林全釋看向管家的。
若是司萍在這,定然能認出這人,林管家大氣不敢喘,生怕觸怒林全釋,隻低聲道:“紫微宮那邊還有消息,陛下确實被軟禁了,正在發火呢。”
這便足夠了,林全釋又吩咐幾聲,朝堂上夏昀崧扳回一局,可這民間的罵名,他注定要挨。
深夜的紫微宮還在鬧騰,夏太後坐在殿内,滿臉無奈。
謝懷氣得臉色喑沉,陰鹫道:“憑什麼他說軟禁就軟禁?他算什麼東西?!”
“我憑什麼要聽他的,母後,我不是皇帝嗎!”
“懷兒乖,暫時聽舅舅的,不然劉、林兩家不會放過我們的。”
“為什麼劉、林兩家不放過我們?朕都登基當皇帝了,他們還有什麼可阻攔的?他們要是一心輔佐朕,什麼名祿美妾,朕統統給他們!”
夏太後皺眉,“閉嘴!懷兒你當真放肆!”
“冬仁!還不快伺候陛下就寝?”她起身撫了撫華麗的長袍,準備離去。
謝懷眼眸通紅,眼尾潋滟,看向夏太後的臉龐泛紅,分明是氣狠了,“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讨厭他!為什麼母後你還要幫着他說話!”
夏太後微愣,隻在原地頓了頓,沉默離去。
冬仁心中惶恐,怕陛下将怒氣撒到他身上,隻跪在地上,好言相勸,“陛下不喜歡就不喜歡,您是皇帝,怕他作甚!”
“朝中還有諸多大臣等着陛下,陛下還是好生養好身子,免得還沒上朝,先把自己身子拖累了。”
謝懷隻冷哼一聲,母後走了,他再怎麼鬧也無濟于事,也沒理會冬仁,自顧自地回寝殿。
豎日,夜宴上的宮女們集體被處死,冬仁去禦書房回來時正巧路過,屍體已經被帶走了,地上隻餘一地鮮血。
宮人們正拿水清洗血迹,一盆又一盆的水潑去,血被洗去大半。
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冬仁哆嗦一下,可箭已離弓,他沒有回頭路。
宮外的大人又遞進來話,他眼眸閃了閃,将紙條燒毀,眼眸中滑過厲色。
他連大太監和張公公都殺了,還怕招惹甯遠王?
冬仁勸慰自己,倘若他膽子不大,他也活不到今天。
夜靜得凝重,仿佛林子裡藏有野獸般,萬物俱靜。
柳絮打馬從小徑飛馳而過,還沒過子時便追上王爺一行,他們方到旅館,柳絮瞧見一熟悉的身影,喊了一聲“程校尉”。
“程校尉”回頭,果然是他,看見柳絮趕來,他也是一喜,“總算是來了,那群小子說你留下斷後,我心中便是一驚。”
“你怎麼在這?”柳絮有些詫異,即便是收到消息,他們也應該是往東門去才是。
“走時收到消息,說王爺去北門了,我心一想,要是王爺在宮中遇事,出宮回府一路定然有埋伏,去北門直接離京更為合理,便帶着衆人往北門走。”
至于是誰給他們送的消息,王爺隻怕心中有數。
“王爺他們沒事吧?”
提及這,程校尉神色淡了下來,他也沒想到竟然是潘先生命喪宮中,“王爺正和柳參軍在屋内計劃着。”
“聽聞是收到了北上的消息,但不知是何事。”
“說起來正巧,你看看這兩人是誰?”程校尉想起什麼,等柳絮拴好馬後,将柳絮帶着往屋裡走。
聽程校尉說王爺沒事,柳絮心放下大半,此時又聽程校尉說有兩個熟人,隻好奇地跟着他走。
“柳姐!”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熟悉的嗓音讓柳絮心間一跳。
待看清撲到面前的人,她才像是心中的瓜終于落了地一般,“你們怎麼來了?”
他們不是在淮平郡的府兵中任職嗎?
文玄走到楊天邑身後,拉了拉他,示意他穩重一點,簡單同柳絮解釋道:“淮平亂了,府軍校尉帶頭鬧事,我們當時正懵着,以為郡守會處理,誰知郡守同校尉是一頭的。”
“我們兄弟倆見狀不對,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