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平亂了?淮平怎麼會亂?王爺不是才剿完匪嗎?”柳絮有些詫異。
她家雖離淮平郡府還有些距離,但跟着王爺的這幾個月,她對淮平的情況還算有些了解。
淮平郡郡守雖沒有大才,無能處理匪患,但守成還是可以的,不然王爺也不會剿完匪患後便徑直回京複命。
說起這楊天邑就來氣,冷哼一聲道:“誰能料到那郡守同匪頭子是一夥的,明面上阿谀王爺,實則暗地裡巴不得王爺快走。”
“如今又和府軍校尉狼狽為奸,徹底地反了。”
“周圍幾郡不管嗎?”柳絮蹙眉。
“這上京城沒有指令,他們哪能惹這麻煩?縮着腦袋當鹌鹑呢。”楊天邑說話又直又毒。
多虧文玄反應快,一察覺不對勁,他們便躲了起來。
楊天邑同文玄是老鄉,向來聽文玄的,一聽文玄準備去投靠長樂王,他一拍即合。
進京告訴皇帝?楊天邑有想過,卻被文玄一口反駁。
他們雖沒和校尉同流合污,但也是叫悄悄脫離府軍,且不說能不能見到陛下,這遇上一個京城裡郡守的同夥都夠他們吃上一壺。
因而他們一路隐名埋名,入京後就跑去了長樂王府。
拖柳絮的福,府中出來的親衛對他倆還有些眼熟,讓程校尉來将他們接了進去。
沒成想進去不過一會兒,他們便跟着長樂王府上的人又匆匆逃了出來。
同他們認識的親衛都不免感慨,他們要是再晚來半日,都見不了長樂王府的任何人。
司萍聽見柳絮回來,同幾個侍女跑了出來,臉上滿是慶幸,“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
“你身上的血……”
柳絮安撫道:“無礙。我命硬,死不了,王爺還沒出來嗎?”
司萍搖頭,眉間有些擔憂,“同柳參軍和其他幾位先生呆在屋内,似乎是北上有緊急情況。”
不知何時上樓的程校尉從樓梯間探出頭,“柳絮上來,王爺叫你,還有那個姓楊的和文......文玄!”
柳絮拍了拍司萍的手,示意她放寬心,回道:“這就來。”
屋内燭火昏黃,臨時找的鄉野住處,能有幹淨的吃食和寝具已是不易,這燭火卻沒多少。
柳絮握拳跪地,“王爺。”
“快快起來,”不過幾個時辰沒見,謝宏青憔悴了不少,這一晚上屬實波折,他隻堪堪喝了幾口熱水。
“城中如何?”
“後面沒有追兵,我攔了那群人後,徑直找了匹馬出城。”
“可有受傷?”
“謝王爺關心,隻是些小傷口。”柳絮的左胳膊和腿劃了小口子,被她用布條纏緊,如今已止了血。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借着燭光,柳無眠瞧了一眼柳絮,确實是些小傷口,能用命保護王爺,也不枉王爺對她的提攜之恩,他語氣軟了軟,“管家那還有些止血的藥,記得去處理。”
“這天氣一熱,傷口化膿後可不好受。”
“多謝柳大人,柳絮明白。”
謝宏青叫柳絮三人進來,主要在于他們是淮平郡人,對淮平郡多了解。
“你已知道淮平郡郡守反了?”
“方才楊天邑他們已告訴我。”
“我記得淮平郡就在江南一帶的東側吧,你們認為淮平郡郡守下一步會幹什麼?”固步自封的守着淮平郡還是觊觎其他地方。
謝宏青看向面前的三人。
柳絮是他親自帶來上京的,隻是沒想到這兩個淮平府軍的人竟然有膽子從淮平跑來上京。
文玄眼眸動了動,“若我是淮平郡郡守,自然是先拿下江南。”富庶的魚米之鄉,物資充沛,錢糧無數。這些可都是謀反的底氣。
聞此,一旁的謀臣先急了,“王爺,世子可還在河間啊!還望慎重考慮!”
慎重考慮?考慮什麼?王爺不準備北上了?
謝宏青眼眸動了動,擡眼看向窗外,神色凝重沉郁,良久,他下定決心,“去江南!”
柳絮同文玄二人對視一眼,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下定主意放棄北上。
柳無眠解答了他們的疑惑,“剛收到消息,襄垣郡陷了,如今叛黨已直入河間、渤海一帶,狀況未知。”
“長樂王世子及其他人也都失去了消息。”
怎會…….
不是聽說襄垣郡郡守剛直勇猛麼?怎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讓叛黨給占了??
那下一步豈不是準備南下?夏昀崧怎麼辦?
“我母親族人常年定居江南,定然能助我一臂之力。”
至于長念那孩子……
程校尉也是陪過世子一段時間的,此時見王爺為難,臨危請命:“還請王爺讓我帶人北上,帶回世子!”
柳無眠心思敏捷,快言相否,“不可,如今不知道河間局勢,你程校尉的臉在河間,誰人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