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也乏了,你們便先回吧~”謝長念耷拉着臉,白玉般的臉蛋上生出幾抹困意。
唐義想說什麼,被王平制止,王平笑了一聲,“世子可是忘了您答應過我們什麼?”
要不是他說他想起他父親長樂王在河間城附近藏有一處兵器營,他們何苦在這兒長樂王府呆上整整一日?
謝長念懶懶打了個哈欠,一雙精緻的瞳孔中生出幾抹惡意,“什麼啊?我有答應過嗎?”
耍他們?王平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這皇家生出的孩子果然都是些惡種!
他冷笑道:“我知曉你在玩弄我們,沒關系,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姑且忍你幾日,待見着你父親,我一定在他面前給你個痛快。”
笑面虎的臉皮被撕扯下來,王平也顧不着再貼回去,隻孤身站了起來,冷哼道:“我們走!”
柳絮聽聞殿内的動靜,閃身向花園躲去,欲趁機翻出長樂王府。
她已确認世子的安全,接下來慢慢琢磨如何将他帶出去。
城中都是叛黨的人,急不得。
“春桃?”一道叫聲叫住柳絮,柳絮原地止步,心中猶豫再三,手卻悄悄握住腰間的劍柄。
這道聲音很熟悉,分明就是方才叫她端酒的那人,隻怕是發覺她的異常,追來一探究竟。
女子見柳絮遲遲不轉身回應,心中已有戒備,她方才想回寝屋休息片刻,卻發現本該端酒去主殿的春桃竟還睡在屋裡。
她吓得困意全消,一路跑來主殿,路上便遇到了這人。
“什麼人!?”
還沒等柳絮動手,遠處又傳來呵斥聲,随即是一陣急促的腳步。
來不及了,柳絮徑直跑到牆邊,翻身上牆。
跑遠之際,她還能聽見那女子的驚呼,“抓小偷!抓小偷!她偷走了世子的玉器和珍馐!”
直到柳絮衣角消失在街角時,她心中都滿是疑慮,她為何喊抓小偷?而不直接叫刺客?
她分明看見了柳絮的手摸在了劍柄上。
整個長樂王府亮了大半,兩隊人朝着柳絮追了出來。
深夜的長街上了無他人,柳絮咬牙翻進一處後院,消失在大街上。
後院燭火昏黃,她閃身到柴房,借堆積的柴火掩藏自己。
剛出王府的王平看向面前的手下人,“發生了何事?”
“王府裡發現了小偷,偷走了玉器和糧食。”
“小偷?”王平眼眸劃過一抹暗色,“可曾看見了人?”
“府裡那姓沈的丫鬟第一個瞧見了,說是第一次瞧見就覺得不對勁,後面反應過來去清點,才發現那是個小賊,一路追到花園,看見那小賊翻牆走了。”
城中流民變多,搶掠的事情層出不窮,如今竟然敢偷到王府?
唐義在謝長念那受了氣,如今正在怒頭上,氣道:“活捉了來,當着衆人面分屍!”
看誰還敢作亂!
王平心思卻想得多,隻道:“把她活捉了送過來,我親自審。”
“是!”
叛黨追得很快,柳絮方才緩上兩口氣,便聽見外面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是街道上不見人影,已經開始挨家挨戶的搜。
“砰砰砰!”
同柳絮隻有一牆之隔的院門被拍得嘩啦作響。
柳絮屏息,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先是響起一道輕盈的腳步聲,随即是一道有些年邁的聲音急促着警告,“小姐!莫要放肆!”
門外都是些什麼人她還不知道?大小姐千叮咛萬囑咐,讓她看好小小姐,不要跟外面這群流氓接觸。
“快回屋裡去!”
在老奴的催促下,小女孩似乎受了些委屈,低低應了一聲,躲進屋内。
“來了來了,”老妪看見小姐躲好後才走去開門。
門栓剛一拉開,外面的人便破門而入,把老妪撞個不輕。
“你這老婦竟如此怠慢,給我打!另外的人,搜!”
小女孩透過門縫瞧了個清,見那群紅巾侍衛拿起劍柄往阿麽打去,頓時哭着跑了出來,擋在老婦阿麽面前。
“這還有個小孩!?”
柳絮嘴裡含着一塊碎饅頭,食物劃入喉間,讓她有了些許氣力,她拔出軟劍,下意識想沖出去。
若是這戶人因她受難,她良心難安。
還沒等她起身,外面又傳來動靜,同領頭一隊的人猶豫一瞬,同領頭的小聲道:“這孩子好似和歡玉姑娘有些關系。”
歡玉姑娘?那可是王大人身邊的大紅人。
領頭的心中一驚,下意識叫前面的人住手,他走到哭得滿臉是淚的小姑娘面前,用自己最溫和的語氣問道:“小丫頭,歡玉姑娘是你什麼人?”
小姑娘哭得喘不上氣,吸了吸鼻涕,抖着聲道:“是我姐姐。”
果真是歡顔樓的人!領頭慶幸自己還沒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