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點頭,“曹縣尉已派人去尋過,沒什麼發現,隻幾件草屋子搭着,瞧着破舊不能住人,什麼也沒搜出來。”
柳絮皺眉,“一應生活痕迹可有?”
“有,但似乎這群人在此停留不久,生活痕迹并不明顯。連尋常的飲食炊具都不全。”
柳絮心中一團亂麻,思及自己同那領頭的死前對峙,莫非真是來自關外?
一直到午時,懷春傷口暫時被處理好,柳絮幾人才啟程前往均安縣。
曹縣尉已先他們一步将人押往均安縣,連同屍體一并帶了回去。此處簡陋,不利于懷春養傷,柳絮待她傷勢穩定後才轉移去縣中修養。
待她們趕到均安縣縣衙時,曹縣尉已将屍體置于衙内庭院之中,仵作正檢驗屍身。
其中還停駐着幾道柳絮極其眼熟的人影。
柳絮眼前一亮,喚道:“程校尉,你們怎麼來了?”
程校尉回身,見柳絮出現在縣衙門口,緊蹙的眉頭驟然一松,朗聲道:“我倒以為你走失了,遲遲不見人影。”
“昨夜是誰托人修書一封送去河間城的?王爺一大早便令我們帶人趕來一探究竟。”
身後,楊天邑和文玄跟在他身側,也是笑着看向柳絮,笑道:“柳隊,好久不見。”
楊天邑欠罵道:“柳隊這一回鄉吃食甚好,臉都圓了不少。”
柳絮笑罵道:“不如較量較量?拿劍的力氣還是有的。”
楊天邑聞言,暗罵自己嘴快,一瞬間讨笑道:“柳隊趕路辛苦,還是先歇歇。”
文玄不忍見楊天邑的醜樣,索性别過臉,但見柳絮平安歸來,心中亦是一松,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
均安縣縣令快馬送來信紙,還附有柳絮的貼身令牌,着實令他們一路擔憂。
懷風進屋中守着懷春,待她傷勢轉好,再沒惡化後,才從屋中出來。
柳絮同程校尉幾人小叙片刻,将自己發現的異常全然告知給幾人。
文玄已從曹縣尉的口中知曉他們腳印一緻這件事,大丫昨夜轉口告知給曹校尉的信息。
“我方才仔細探查過,這群人衣裳破舊,腳上穿的布鞋縫了又縫,布料混雜在一處,隻剩鞋底沒爛,一直穿着。”
“有人統一給他們提供的東西,”文玄肯定道。
懷風從屋内走出,曹縣尉将收繳而來的刀具鋪在一角,他随手拿起,指尖在刀刃處輕彈,做工精緻,顯然不是尋常刀鋪所制。
他告知于柳絮,隻是蹊跷的是安國有規定,凡是刀具兵刃,需要在刀刃上刻出出處,否則均被視為私造,若被查出,一律當誅九族論。
仵作檢驗毒囊,疑了一聲。
柳絮看向仵作,“先生可有發現?”
仵作道:“此毒發作迅速,幾乎一絲毒素入喉,便能迅速緻人死亡。其霸道兇狠,極其難見。”
“可有聽說從何而來?”柳絮追問。
仵作看了一眼柳絮,又環視四周,抿了抿唇,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絮看出仵作的猶豫,“先生但講無妨,此關乎我們查明他們來曆。”
仵作頓了頓,“老夫上次遇見此毒時,它出現在上京,後毒方被藏入宮中。”
柳絮愣住,全場亦然,“先生此話當真?”
仵作肯定道:“此毒霸道,老夫這輩子聞所未聞。上次見它,還是于上京拜師學藝之時,豈能認錯?”
柳絮幾乎一瞬間想起王爺進京面聖時,于宮外遇到的那群刺客。
後來禁衛查得如何,他們亦不知曉,再後來便匆匆離京,不再過問。
那群刺客口中亦含着毒囊,兩者會不會是同一類人?
柳絮思及他們說話強調奇怪的點,喚來懷風,讓他當着程校尉的面重複一遍。
程校尉見多識廣,定然能聽出來。
程校尉一聽,面色驟然難看,反複詢問:“你确定他們說的這方言。”
柳絮見他面色凝重,心中猜想更甚,“莫非這真是關外口音?”
程校尉沒說話,隻冷凝道:“茲事體大,須得快馬告知王爺。”
見周圍人皆困惑,程校尉反應過來,他們都是南方人,未曾長期停留在關外停留,隻凝重道:“此乃突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