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副樣子下去,阿銀隻會怒着把他轟出門去。
他也不知人情,上門好歹買些禮物哄哄阿銀這幫好姐姐,她們礙于情面也會替他支兩招。
如今這悶頭悶腦,還故作聰明的模樣,啧。
歡憐招呼柳絮吃飽,又問柳絮如今住宿在何處,歡顔樓替她留了間屋子,随時可以過來。
聽柳絮說住在長樂王府,她隻好作罷。
她任校尉一職,住在王府确實方便些。
前閣還有客人要招呼,樓中姐妹顧不得同柳絮多說上幾句話,匆匆而去。
柳絮走至前閣,總算知道歡顔樓中人為何嫌棄謝長念。
隻見他不知哪尋了個搖椅,擱在歡銀身旁,歡銀在那兒記賬,偶爾糊塗時,滿臉愁容,他自顧自的在那兒搖着,惬意到極點。
歡銀偶爾掃過他,眼中的火氣幾乎要噴了出來。
一對兒冤家。
謝長念真是找上門挨揍。
柳絮不多管,擡腳回了宋府去看懷春情況如何。
上京,懷風快馬五日趕回夏府。
夏昀崧正在書房辦公,懷岸見懷風一個人回來,趕得匆忙,往他身後瞧了瞧,“懷春呢?”
懷風抿了抿唇,“懷春在河間養傷。”
懷岸微愣,意識到她們遇到了麻煩,一邊引着懷風去書房,一邊皺眉問道:“夫人可還好?”
懷風微微點頭,懷岸這才松下一口氣,敲了敲書房大門。
待站到夏昀崧身前,懷風交出一封書信,“大人,夫人的回信。”
“另,我們在河間郡均安縣一帶發現突厥人的蹤迹。”
夏昀崧拆信的手微滞,冷眼擡眸,“消息準确?”
“我與夫人同那些人打過照面,背下他們說的話,說與長樂王府程校尉聽,他親自确認,此乃突厥語。”
“可那群人确是中原面孔。”
夏昀崧拆開信,柳絮于信中也是述說此事,他眼眸掃過,将事情了解大概。
上京亦有牽連…….
他們什麼時候同上京勢力勾結的?夏昀崧下意識想到他夏氏嫡系一脈的慘案。
會不會同突厥亦有聯系?
夏昀崧将信封好,壓于案下,起身更衣,“速速進宮。”
不管如何,必須提前應對。
如今安國勢力不穩,若是突厥此時趁機而入,勢必重創安國。
夏昀崧秘密進宮時,謝長明正和莊鸢正在對弈,聽夏昀崧進來,索性招呼他來一句。
“我們可許久沒有對弈了。”
謝長明面色如常,似乎一點都沒被柳絮逃走的消息給影響到,待夏昀崧如以往般親密。夏昀崧也如以往般恭謹謙和。
兩人瑣碎聊了些朝政,莊鸢看出他有要事,主動辭身告退。
“昀崧何事如此着急?”
夏昀崧隻道:“河間出現突厥人蹤迹。”
謝長明皺眉,“當真?”
十幾年前突厥之亂,他們雖年幼,可也聽過邊塞慘狀,那些遭受侵犯的村縣一直到如今都還沒緩過來。
如今安國局勢不穩,長樂王盤踞河間,其餘諸侯亦虎視眈眈,當真不是個好事。
夏昀崧将線索一一說與謝長明,謝長明眯眼,“竟然還和宮中扯上聯系?”
他這好大哥,紅顔脂粉沒少碰便罷了,手竟然伸到塞外去?
“我這就吩咐人去查那毒方的線索。”
上京局勢還算明朗,即便真有突厥人混進來,也隻能藏在陰溝裡,成不了什麼氣候。
隻是河間城那邊…….
謝長明垂眸落下一子,他執着黑棋,棋面上明明差了好幾子,可他卻舉棋而下,絲毫不猶豫,“我這二哥,謀而無斷,仁慈過甚。雖心思慎密,卻隻能自保,不足以定業。”
“此次冒出來的這批人,隻怕他又要留情了。”
“若非如此,怎麼有這麼多人心甘情願地追随于他?”
夏昀崧落下一子,看似他勝券在握,可謝長明一子落于棋中,将死之棋頓時又活了過來,甚至隐隐有壓過白棋的趨勢。
他笑道:“昀崧,大意了?”
夏昀崧笑,“是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