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義覺得下次不要再那麼單純了,一定要理智,不能讓自己渾然陷進去别人陌生的好意。
回去躺在床上,身上的汗還未消散,蔣學義就打開了手機翻開徐任的朋友圈。果然,什麼都沒有發。
再看時間,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再不睡覺明天起來頂着個黑眼圈肯定會被林晏姿女士細細追究。
第二天的補習班,蔣學義早早的來了。可自己旁邊的桌子上堆了一摞子書,等到下午的物理課,徐任才姗姗來遲。
很自然的坐在蔣學義的旁邊,隻有蔣學義注意到蔣學義換了一身衣服。
那衣服的款式,不像是徐任平常裡會穿的。淺粉色的襯衫搭配着金色蛇骨鍊,穿得很慵懶随意感覺昨晚沒睡好,早晨又被吵醒的樣子。
他并沒有在這裡久留的意思,坐在位置上就往抽屜裡翻東西,不到一會兒他就揣着一個東西往外走。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給蔣學義一個眼神,一句話也不帶說。
算了,沒意思。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徐任來補習班上課的次數五根手指都能數完,蔣學義在小區裡就沒能見到他,也是在某一次和陸延文他們一起出去打球才得知,徐任回北京了。
晚上蔣學義洗完澡就不自覺的點開他和徐任的聊天記錄,盯着聊天框發呆。但因為太困,他索性就退出微信,關上燈睡覺。
夢裡,他夢見了徐任。他就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身旁,就像那晚一樣,畫面一轉就是黑漆漆的一片再也看不見他。
轉眼又是十幾天,天氣更加炎熱了。曹樂陽好幾次叫蔣學義出去打球,都被蔣學義以太曬為理由拒絕。
因為補習班的課程上完了,再加上最近幾天林晏姿工作上特别忙碌,所以蔣學義的學業相對來說也就輕松些。
他沒事就到樓下去撸狗,大黃日漸圓潤,走起來兩旁的贅肉就晃起來樣子很滑稽。
那老人家的耳朵越來越不好使了,好多次蔣學義都需要湊到他臉上,他才能聽清。
老頭也時不時的問蔣學義,他樓上那戶鄰居家的小孩兒怎麼沒來。
蔣學義都如實回答,徐任有事回北京了。
下午三點多,林晏姿拖着疲倦的身子挎着包,手裡還掂着一大包超市買的菜和水果。
蔣學義很有眼力見的跑去把東西拿來放到餐桌上,他擡眼看:“媽,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噢,我請了半天假。”林晏姿說得很輕巧,她換完拖鞋就拿起皮筋紮頭發。
請假?蔣學義目瞪口呆,在他的記憶裡林晏姿請假很少,甚至那時候小姨家的女兒滿月酒林晏姿也隻是轉了個紅包。
林晏姿瞥了一眼蔣學義,輕哼一笑:“怎麼了?很奇怪嗎?”
“嗯。”
“算啦,義義幫媽媽泡一杯檸檬水吧。”林晏姿坐到沙發上指着冰箱,“裡面有冰水,我剛買的檸檬在袋子裡你去切切。”
一杯檸檬茶被林晏姿一口喝完,她把杯子放下就和蔣學義說:“我剛剛在超市裡見到一個女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她,畢竟我經常不在家嘛。”
“哪個女人?”
“我記得有人跟我提起過,我們家樓上新搬來一戶,就是那家的女主人。”
蔣學義淡定的問:“怎麼了?”
“雖然說在處理案子上,我見過很多奇葩的人。但那個女人絕對是我見過又浮誇又奇葩的。”說着,林晏姿就搖搖頭,“她說話強詞奪理,嚣張跋扈。真是讓人頭疼,碰見這樣的鄰居…我覺得我還是不要碰見她比較好,免得又惹出什麼禍事。”
她突然想起來什麼,就問蔣學義的單車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走的時候,有留意你的單車,那是你怎麼搞得啊?”
“好久了,小事不要緊。”
林晏姿聽着就揚起眉毛:“但是,那看樣子可不像是小事兒。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着媽媽吧?”
蔣學義搖搖頭,“沒有。”
霎時間,林晏姿的電話響了她隻好放棄這個話題去接電話,像是火燒眉毛的事情,林晏姿剛挂完電話就立刻換鞋出門了。
夏天的風,吹來讓人渾身熱,風過又讓人窮追不舍。蔣學義穿着短褲短袖出門了,驕陽似火,萬束光命運似的下來。
風鈴聲響。
許久不見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剛下飛機回來的徐任脖子裡還挂着U形枕,往那一站氣場全開,光打在他的眉骨上逐漸往下移動,眉眼都染上了不耐煩和高傲的氣息。
蔣學義卻是主動開口的那個:“補習班的資料,我都有給你備份…你要是需要,我今天晚上發給你。”
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他疲倦的眼皮半耷拉着隻是在聽到蔣學義這句話時,嘴角漾起不明顯的弧度。
“你跟人打交道,就打的這麼尬?”
“好像是。”
“那我需要。”
說完,徐任拉着行李箱就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