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學義心想:“這還沒有到冬天,要是到冬天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誇張到拿十幾份暖手貼給我。”
他說:“剛剛不經意間碰到就感覺你的手涼死了!我可是第一回給人暖手,換别人我可不幹。你現在要知道,我有多麼多麼在意你,畢竟以前可是人家伺候我,我還沒到給人家暖手的份兒上呢。”
蔣學義苦笑一聲,“行昂,把你的手剁了吧。免得你暖的那麼賣力了,你要是幹這行,我都不敢點你的名兒來伺候我。”
徐任氣得眼睛都瞪大了,罵道:“滾,媽的,老子不給你暖了。”
“噗,小徐師傅,不暖不行啊!”蔣學義笑吟吟的,故意戳徐任的點兒,“你要是不暖,就是技術不到位。”
他毫不知情,剛剛的笑那眼眸都能拉絲兒。蔣學義簡直就是個妖精,表面上冷淡一副遠離世俗的樣子,其實玩熟了就知道他該有精分的時候精分,有時候又呆蠢,有時候又勾人。
徐任吞咽了一口口水,連忙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拉開門就把蔣學義往屋裡塞。
蔣學義有些錯愕,“你…不會生氣了吧?”
“生氣個屁,哪有那麼多氣要生?”徐任立馬關上門,“趕緊吃完洗洗澡睡覺。”
蔣學義又笑了,他偏偏又打開門,從門縫裡探出腦袋亮眼彎彎看着剛剛踏上台階的徐任。
“徐師傅,真不生我的氣?”
“你睡不睡?你不睡,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後悔。”
“嗯,我馬上吃完就睡,晚安。”
“晚安。”
徐任看見那扇門關上後,才放心離開。此時他掏出手機看見置頂的蔣學義又給自己發了條信息。
寶寶:徐師傅,早點休息。
他很快就回複一條。
BBxe:蔣學霸,早點休息。
榕樹枝桠枝葉紛争起來,窗外的一陣陣風過刮過榕樹後發出陣陣的怒吼聲。徐任背對着窗戶輕輕依靠在窗戶台前,手機界面随手劃到熟悉的界面撥打了那串電話号碼。
打通後,那邊傳來低磁的聲音像是在他人耳朵裡撓癢癢,“喂?你這臭小子又有什麼指示?”不等徐任說話,那邊又傳來棉織物來回摩擦的聲音,一陣風聲後傳來些許喘息的聲響,易聞煦煩躁地低罵了一句,又繼續說道:“快點說話,别婆婆媽媽,麻利兒的。”
“沒來皖平前,你不是說讓我好好學習麼?我把這次考試的成績給你看,你幫我分析分析。”
“沒空,我不看!”易聞煦停頓了一秒,又問:“怎麼着了?你丫是抽哪門子瘋,突然要學,你不是要浪麼?”
“浪個屁,我想跟我朋友一塊兒考。”
易聞煦豁然開朗,他“啧啧”兩句,裝着調調,“哎呦喂,我丫當他媽什麼呢,以為你開竅合着你是被人調教啊。着什麼急兒呀,你考不考到最後還不是拿着畢業證讓徐江那老頭兒一腳把你踹到國外留學麼?”
“不想留學。”
忽然間易聞煦又“嘶”了一聲,像是磕到頭的疼痛感。徐任問他怎麼着了,易聞煦也隻是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你要真想這樣,走個藝術得了?但是你半路出家,也不頂用啊。要不體育?但你要還純偏科,你爹就算是給你捐三個億,也救不了你。”
“嗯。”
易聞煦有些疲倦了,聲音稍稍有些啞,“還有事兒沒?有屁趕緊放,沒事兒我就忙去了。”随後棉織物的摩擦聲再次響起,輕輕的一陣風後隐約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徐任輕輕扯起嘴角,眸光微亮故意停頓兩秒等着易聞煦破口大罵自己浪費他的時間,“小舅你有什麼事兒可忙,我媽可是說你給自己請了個長假,公司都不管了。”
“滾蛋,小心老子給你拉黑!”
清早起來,蔣學義就穿上了秋季校服外套。他最後還是收款了蔣複繞的轉賬,可他也在猶豫要不要媽媽講。
林晏姿早早榨豆漿,又蒸了幾個豆沙餡的包子給蔣學義當早餐。
林晏姿瞧見蔣學義的衣領歪七扭八的,趕忙過去幫她弄好,“昨天晚上幹嘛去了,門一會兒開一會兒進的。”
“噢…我,我去上了個廁所。”
“啊?拉肚子了嗎?嚴不嚴重?”
“沒有,就可能有些腸胃不良吧。”
林晏姿微微揚起臉,有些狐疑,若有所思道:“之前吃海鮮,你也不這樣。難道是昨天的蝦不新鮮?”
蔣學義撇過臉,避開林晏姿伸出端起那杯豆漿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來,嗆的他咳嗽不止。
林晏姿連抽幾張紙塞給他,“喝這麼急幹什麼,你又沒有遲到,坐下來慢慢吃。”
蔣學義擺擺手,又搖頭。
“我得早點去班上早讀,我走了。”話音剛落,蔣學義就走到玄關處換鞋,拉開門就往外沖。
“義義,你要不再拿個包子走吧?啊?”
“不用了。”
第二節課大課間,方雯玥拿着新的座位表快步走來。本來想要出去玩得學生,都被她轟到教室内坐着。
方雯玥站在講台上巡視了一圈。
“這次換座位,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找我,絕不商量。”
“咱們班啊,長點眼睛的也都看見了。都快浮躁成什麼樣子了。第八名和第九名能相差二十多分,怎麼能斷層到這個程度。”
曹樂陽斜靠在牆邊轉筆和停不住嘴巴同後桌聊天,絲毫沒把方雯玥的話聽進去。此時方雯玥一眼瞅到他,拿起三角尺敲了敲桌子。
“曹樂陽。”
蔣學義停下筆,回頭看向他。曹樂陽尴尬地笑了笑,唰的一下站起身來,厚臉皮秒變薄兒主要是皮膚曬得黢黑臉紅也顯現不出來什麼隻能撓撓後腦勺。
“曹樂陽,我一天轉班三次,兩次你都在開小差。”
他也不敢接話,隻能聽方雯玥叽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底下的人同樣不敢交談,方雯玥說了一通也閉上嘴了,自己在這裡說教他也不方便隻好先讓他坐下。方雯玥讓全班的學生站出去,一個一個點名按照她指認的位置坐下。
方雯玥叫到蔣學義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給你安排的同桌,你好好幫幫他補習一下英語。”
蔣學義沒有聽清,又靠近了一些,“啊?”
“給你安排的同桌英語成績不太好,你多幫忙一下。”
可算是聽清了,不過方雯玥讓自己幫周邊的學習這事兒一點兒也不奇怪。高一的時候他就被老師這麼安排,所以他也習慣了。直到看見方雯玥給自己指的位置,蔣學義有些愣了。
這次給他安排的位置就在最後一排的中間位置,他握緊書包帶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畢竟他也着實不理解為什麼要給自己安排到最後一排。
他還是乖巧的坐到了那裡。直到後面方雯玥讓徐任坐到了自己旁邊,蔣學義才如釋重負,不然他還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哪裡得罪老師了。
徐任啧了一聲,有些不爽。
“你不高興?”蔣學義慢吞吞地拿出本子擺到桌面上。
“昂。”徐任和蔣學義小聲講道:“我昨天晚上跟我媽我英語成績那事兒,她說她能搞定。但我沒想到她搞這出。”
蔣學義淡淡的哦了一聲,沒再吭聲。隻是在後面他又主動和徐任說起話來,“昨天晚上的烤雞翅很好吃。”
徐任沒回應他那句話,忍了忍才問:“坐這兒會不會耽誤你學習?”
“不會。”
“黑闆上的字兒能看見麼?”
“能啊。”
徐任還是不放心,還在問。蔣學義直接手動讓他閉嘴,笑道:“你要是張着大嘴巴一個勁兒的說,像叽叽喳喳的鳥,那就真耽誤我學習了。”
徐任伸手另一隻手,故意捏住蔣學義的癢癢肉使勁兒的掐了一下,癢的蔣學義直往後躲差點把椅子撞倒在地,“你才像鳥。”
蔣學義立刻抽回手,“服了你了。”
放學的時候,陸延文和徐任、曹樂陽陪着自己一塊兒走到校門口,其實自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鄭識溫了。
蔣學義扭頭看向陸延文,無心的問了一句:“怎麼這麼就沒見到識溫?”
陸延文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很快恢複平靜,“身體不舒服。”曹樂陽聽見時,忍不住的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他也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啊。”
蔣學義如同以前一樣被林依彩領走了。臨上車前,他看見徐任的表情很是奇怪,但他也沒有多想什麼。車子啟動,就抛之腦後。
秋雨一場涼,冷風習習。地上的積土慢慢凝固成泥巴,車來車往,距離華複幾百米的地方有個小胡同。那個地方叫青柳巷。此時一個穿着墨綠色蘇式旗袍披着一個小披肩,裙擺梅花的紋路更顯得大氣端莊,打着一把黃傘朝着遠處凝望不止。
站了幾分鐘,她瞧見自己的領居張嬸買菜回來,她趕快攬住張嬸的去路,“張嬸,你瞧見宋來了嗎?這個時間點他應該放學了把。”
張嬸搖搖頭,“沒見着,興許是孩子貪玩吧。”
女人失落的收回手,“哦,我再等等吧…”
直至黃昏落幕,那個叫宋來的胖小子渾身是泥巴的站在家門口,渾身抖動不止。
女人見狀,心髒仿佛被鑿開了一個洞,這樣的情緒自從她男人離開那天後再無重現,而此時他和那天一般大腦空白仿佛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