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撥動那枚漂亮的藍寶石，陽光下折射出粼粼閃光映在少年臉上。雨宮蓮微低着頭，女孩順勢把他笨重的眼鏡摘了下來。

“拿下眼鏡完全變了個人啊，你長得真好看。”

“那個……等一下……”

他茫然地看着她，在下課時間被光鮮亮麗的美少女高中生堵在走廊角落，女孩身後還跟着幾個朋友。

“聽說你是韋恩家養的小白臉，”她繼續道，“我比他們差到哪裡去了嘛，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想起來紮塔娜的勸誡，雨宮蓮沒有立刻讀檔走人，琢磨普通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在這裡生活必須要學會本地作風，比如習慣身邊人用最不好的角度揣測你。其實他和背地掌管城市的蝙蝠家族沒那樣熟，如果他是流浪貓那幾個兄弟姐妹就是經常路過的野生火腿腸供應商。不過确實相比其他人，他們更親近些。

蓮蓮誠實回答：“不我不是。”

對方發出嘁聲：“不你就是。”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辯解的？有時候人和人就是這樣，沒人會聽别人講的道理，大家都覺得我聽你的話就是承認我輸了。雨宮蓮認命，下蹲、起身，詭異地從壁咚裡鑽出去，準備留給她們一個寂寞如風的背影。

另一個人攔住他：“你跑什麼？”

心虛了吧？

經典自證陷阱。

他要是說，我沒有，你看我們聊天記錄都沒有幾條。對面就說，我的天你們私人聯系方式都有了。他要是說，根本不熟啊，我要是攀高枝還用打十份工。對面就說，好一個咖啡店打工人，怕不是勾引陛下們的手段。

雨宮蓮左思右想，在左和右裡選了和：“健身。”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站在後排無聊搓美甲的少女走上前打斷對話，親昵地捏住雨宮蓮的下巴。角色是不是反了？她仔細觀摩黑貓男品相，嫩粉色甲片戳着雨宮的臉頰。他現在品相很不錯，傷痕早已愈合，細膩柔軟的肌膚磨蹭在指尖手感特别好。

要知道雨宮蓮刷了很多很多魅力值。體貼有時候不一定能幫你說服别人，且再重申一遍，哥譚不是東京。

話事人撒開手，滿意地說：“跟我們玩。轉校生，這是你的榮幸。”

“切，”一開始把玩他耳墜的女孩不滿，“你别想拒絕。要不是瑪麗娜不知道去哪裡瘋了，我才不會主動來找你。”

她們是校園裡的明星階層，連土貓雨宮蓮都有所耳聞。校園女王。男孩子隻有最帥的有資格和女王們講兩句話，女王穿的任何衣服第二天都會成為潮流。沒有人忤逆她們，其他高中生以追逐她們為首要目标。也許是正義大廳之旅意外讓雨宮蓮成為了校園明星，才有幸被多看兩眼。

他真去過大廳内部，很多人想聽他講講故事和裝修。雨宮蓮也算半個學校紅人，夠格接受女王的審視。

還有就是因為瑪麗娜不見了，她們湊不夠四個人。

女孩繼續抱怨：“她在網站上發貼想讓怪盜幫忙消滅家附近亂塗亂畫的瘋子，說那樣糟糕的街道塗裝讓她不好意思舉辦派對。結果自己不見人影，那什麼偷心怪盜不會是鬼吧？”

“我想加入你們。”

聽到這裡雨宮蓮改變口風，馬上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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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不讓他戴眼鏡去學校，朱莉不允許他穿那麼土的内襯和褲子，索菲亞要求他必須做頭發造型。第二天照舊站在窗口喝咖啡目送孩子上學的芭芭拉感覺天都塌了。

校服裁剪更貼身的雨宮蓮彎腰給門口跑車上的少女們遞飲料，她們正歡笑着讨論校園裡的八卦。少年西褲褲腳很松弛堆在腳踝，襯衫解開幾顆扣子改用女孩綁上的絲帶固定。朱莉還不滿足，從手上扒下一把五花八門的梵克雅寶戴他手指上。

他沒戴眼鏡，卷發抓成更露眉眼的層次，寵溺地沖美少女微笑的樣子讓芭芭拉想起了營業模式的布魯西。

然後雨宮蓮和往常一樣回應她每天早上關懷的目光，對沉默的芭芭拉乖巧揮揮手，被拽進跑車後座帶走。索菲亞還在順他的頭發，給新跟班嘴裡塞了塊泡泡糖。

“等下和我們去shopping，蓮蓮，”索菲亞發号指令，“你今天算八十分合格。你想聽我的真實評價嗎？我祖父的年代都不戴你之前的眼鏡。”

“那真是我們見過最醜的東西。”

“是嗎？”

他側臉過來，全無遮蓋的面容讓她愣住了。

“嗯……對。”

“瑪麗娜回來了你們會不會趕我走？”

她發愣地回：“不……我想你留下來比較好。”

雨宮蓮便真很感到榮幸似的，放松地歎口氣，拿了座椅上挂的墨鏡戴：“那她去哪裡了？”

前座的司機麗塔聳肩：“不知道。你打什麼結巴索菲亞？想當蠢貨沒人攔你。不過她家裡管得嚴，這次她老爸居然沒去找她。”

聊到家庭話題，車上氛圍沒那麼快樂了。朱莉提起吸管喝杯裡雪頂：“她爸爸之前非要和西恩尼斯扯上關系，瑪麗小可愛還是多和媽媽一起比較好。”

羅曼·西恩尼斯，殘酷的黑面具，雨宮蓮心中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