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轟聲停了,幾聲腳步清脆,一聲比一聲響,啪一聲,眼前燈光忽然昏暗,背後床鋪陷落半寸,是他躺上了床。
潘嶽沒有說話,朱時宜卻燒得慌,總覺得有道目光在盯着她。
手機裡的短視頻早就黯然無光,朱時宜根本不記得自己看了些啥,此刻更不想再往下刷。
她定定心神,熄了手機,默默翻了個身,立即碰上潘嶽的目光。昏黃燈影中,他眼神動了下,卻毫不躲閃,半靠在床頭,靜靜垂眸看着她,眼神如水般柔情。
“我以為你睡着了。”潘嶽将手機放到床邊,順勢躺下,卻沒進被窩。
耳側的氣溫仿佛都高了些。
“沒有。”朱時宜糯糯出聲,随着心念,朝旁挪了挪,腦袋倚着他的臂膀,結實中帶點柔軟,靠着很舒服。
潘嶽眸底頓染墨色。
朱時宜沒有擡頭看過他的眼,她又往前挪了挪,掀開被子一揮,将他也收入被褥中。身體沒了被子的隔擋,她使勁往前趴,整個腦袋全倚在潘嶽肩膀上。
臉下墊子逐漸發燙,烤得她耳朵都要熟了,一點也不舒服。
“好熱,”她一翻身,彈得離潘嶽遠遠的,又掀開半邊被子抱怨,“你身上怎麼那麼熱。”
潘嶽無聲吸了口氣,撐起身子,調了調暖氣室溫。
空調機子“滴滴”兩聲,呼呼的風聲沒了,空間更寂靜了。
朱時宜沒說什麼,潘嶽也沒看她,自己拿起又刷了刷。朱時宜暗中觀察,又湊近去:“你離那麼遠幹嘛。”絲毫沒意識到是自己倒打一耙。
她鑽入他懷裡,又給他蓋被子,往那胸口蹭了蹭:“抱抱。”
潘嶽放下手機,攏臂摟住朱時宜,她卻吃痛一聲。
“你壓到我頭發了!”
......一驚一乍。
潘嶽認命地擡起身,幫她捋順頭發。
終于是順她心了,她咬着笑意,小貓似的,又往前拱了兩下,爪子也不忘撓撓他。
他沒轍,任由她為非作歹,小貓卻越來越皮,軟墊子熱烘烘的,似要非要地往他衣服裡鑽。
胸口一激靈,潘嶽猛猛捏住那團軟軟的臉頰。
“不準制裁我!”朱時宜嗲着嗓子亂喊亂叫,卻因被遏制,抵抗聲也含糊。
她抓着他的手,擺擺腦袋,強行令他撒開,獲得自由後趕忙揉了揉臉,氣鼓鼓抱怨:“你的手也那麼熱。”
“你的爪子更熱。”
潘嶽确實熱,掀開被子不想蓋,卻被朱時宜蓋回身上,因為她要蓋被子、還要抱他。他隻得作罷。
女孩竄到他脖側,深深嗅了口氣。
酥酥的鼻息噴灑頸側,勾得人心癢。潘嶽一把抓住她手腕,遏制她不讓動。
朱時宜卻不作罷,調皮的腦袋蹭了蹭他下巴,又不停動,哼唧哼唧撒潑:“沒穿睡衣!嗚嗚......怎麼睡都不舒服!”
柔軟的肉.體依在身邊、胡亂地拱,氣血又一次翻江倒海地上湧。潘嶽斂眸,劃了眼她柔軟的胸口,那微微起伏着,比有聲的邀請更為誘惑。
原始的野性直沖腦海。
“那就裸睡。”
......
朱時宜一瞬瞪大眼,熱意從脖子爬到耳邊。
“......流氓!”她嗔罵,噌地躲進他懷裡,不敢看他。
潘嶽深吸口氣,心跳得比上學時打籃球還要快。下流的話脫口而出,下一秒便是後怕,他怕她厭惡,唾棄自己心髒,又渴望她害羞,她埋進他胸口時,心裡頓湧起一陣說不出來的爽。
果然男人都是變态,他也逃不掉。
......
無論如何,這種話都不能再說了。
倏地。
朱時宜稍擡起脖子,半隐在被子裡,隻露出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像小鹿的眼瞳般靈動。
“你平時在家,會裸睡嗎?”
甜軟的嗓音勾出條小尾巴。
潘嶽心口一震。
“......會。”
她好像更好奇了:“那你穿内褲嗎?”
潘嶽:......
胸腔裡似悶了團火,某處隐隐泛起患事,潘嶽扯開被子,不由分說起身。
“穿,”他背對着她,忍住熱意、掩着邪念,“穿衣服睡覺太熱。”
單手一掀,潘嶽直接脫了上衣,走向浴室。
盯着那恰到好處、完美的背肌,隐隐間還夾着汗,朱時宜不由咽了咽口水。
真tm性感。
......
潺潺水聲再次流響,像暴風前的驟雨,惹人心悸。
浴室門又開了,潘嶽赤裸裸站出來,吓得朱時宜閉上眼,卻沒忍住睜開條小縫,男人裸着上身,水珠從頸落到肩膀,在鎖骨彙聚成湖,水滿倏地落下,如山間瀑布。
大着膽子又睜大一分,朱時宜一下就松了,她呼出口氣,全睜開眼。還好還好,沒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他還穿了條褲子呢。
“你衣服呢。”朱時宜裹在被子裡,抻着腦袋問。
“睡覺,不想穿。”男人半裸着,直接掀開被子躺進。
赤誠的身體觸碰手心,激得人一驚,眼神恍惚錯落着,暗暗抿了抿唇,她壯着膽子開口。
“你......你是要裸睡嗎?”
言語不自結巴。
潘嶽悶嗯了聲:“我的習慣。”
不自又咽了口唾沫,朱時宜暗念靜心:“沒關系,我不介意。”
......
他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着涼氣,在這火熱的被窩裡,隐隐勾着人挨近。
她悄然往旁蹭了幾分,不動聲色。
溫涼的赤體輕觸指節,像炎日裡的冰棍,沁人舒心。
她再次靠近,小手指輕撫着,攀上他的身。
潘嶽一動不動,她的頭頂卻似有火在燒,那股溫度,似要将她燒穿。
手指禁不住微抖,眼皮似有千斤重,她不敢擡起眼,隻是一個勁兒往他身上摸。
手腕又被扼住了。
“朱時宜,”潘嶽倒吸口氣,聲線隐隐有些低沙,“你還睡不睡了。”
“睡啊,”朱時宜不擡頭、不面對,卯足了勁、要在這條路上走到底,“我們不能抱着睡嘛?”
另一隻自由的手,悄然附上他的腰邊。那處似動了動,她摸到了呼吸的形狀。
像初生的人兒嘗到甜頭,她手更不老實了,四處瞎摸緩緩回動,尋找下一處藏着寶的山洞。
潘嶽忽然摘了眼鏡。
腕間覆上一股熱力,雙手猛被人攥住,眸前閃過一片晦暗,手臂被用力禁锢在側,天旋地轉時,唇前壓下的,是不容推拒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