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安排。”知道她們都在擔心,安樂也沒拒絕。
許是這個世界有内力,許是特意挑過的,船上的人并沒什麼暈船的症狀。到了第一個港口,安樂帶着人下去遊玩,玩了一天才啟程出發。
接下來一邊走一邊玩兒,雖不接受路上的官員們的‘土儀’,卻也不拒絕對方安排的遊樂行程,知道安樂喜歡歌舞,一路上送了許多擅長各色樂器的樂師,和會歌舞的男女。
對于這些被送來的人,隻要送的人願意擔保,監察院查了來路沒有問題,連同家人身契一起送的話,安樂是不拒絕的,畢竟這些人都是賤籍,她帶走了
船行到沙洲,安樂停留了幾日,依舊不參與應酬,帶着人遊玩了一天,晚上回到驿站,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歇下,而是叫來了葉大掌櫃。
“準備好了嗎?”安樂開門見山地說。
“殿下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随時都可以開始了。”葉大掌櫃信心滿滿。
“好,依你看,要擠兌垮太平錢莊,需要多久。”安樂問道。
葉大捋須笑道:“太平錢莊分号滿天下,擠兌之事宜急不宜緩,五個相鄰的縣府一同發力,一日足矣。”
“好,踏雪,讓人傳信給各位老掌櫃,明日就開始吧。大掌櫃,明日就辛苦你們了。”安樂點點頭。
“老朽應該做的。”葉大謙虛一句,又提醒道:“從前聽小姐說過,太平錢莊有四顧劍的份子,此事之後,殿下可要注意安全,以免有人狗急跳牆。”
“葉伯伯放心,我心裡有數,五叔在呢,四顧劍要是來了,正好與他叙叙舊。”安樂朝葉大掌櫃笑笑,随口安撫道。
聽到五竹在,葉大也就放心離開了。
安樂抿嘴一笑,五竹叔可真是個萬能的借口呀,不管多離譜的事兒,隻要推到五竹叔身上,就沒人多說什麼了。
第二天一早,安樂一行人吃了頓沙洲的特色早點,慢悠悠的逛着回了船上,心情頗好的看着沙洲城:“已經開始了?”
“錢莊一開門,大家夥就等着了。”葉大掌櫃笑着說道。
安樂開心的笑了:“那就,接着奏樂接着舞,就等着太平錢莊的掌櫃上門了。”
“殿下,您要見他們嗎?”
“當然不見。這幾日忙的不輕,若無大事,您老就安心歇着。”安樂回了葉大掌櫃一句,又吩咐護衛頭領:“城裡要是來人了,就讓他們在甲闆上跪着,明兒早上再放他們回去。”
“是。”
……
自從在沙洲,擠兌的太平錢莊因缺錢關門,安樂後面的行程就安靜了許多,少了許多上前奉承的人。
造成這種場面的原因,安樂也是心知肚明的,要知道,太平錢莊之所以能在慶國齊國遍地開花,除了其優異的制度,也是因為,他們與兩國貴人們有極深的利益牽扯。
安樂壞太平錢莊的生意,損壞的,可不止是東夷城的利益,還有朝中那些大人們的利益,所以,才會被人比如蛇蠍。
如此一路安穩的到了蘇州。
到了蘇州城,領内庫運使司正使安樂卻沒有先出去遊玩,而是一反常态的下帖約見了兩位大人,一位乃是江南路總督薛清薛大人,一位乃是巡撫戴思成戴大人。
在慶國的官場上有句話叫做:一宮,二省,三院,七路。
一宮自然是皇宮,二省便是如今并作一處辦理政務的門下中書省,三院便是監察院、樞密院、教育院,隻是教育院已然在慶曆元年的新政之中裁撤為太學、同文閣、禮部三處職司。
七路,指的便是慶國如今地方上分作七大路,各路總督代天子巡牧一方,總督在軍務之外,更開始直接控制轄下州縣,權力極大,是實實在在的封疆大吏。
以品秩而論,總督是正二品,巡撫是從二品,但按規矩會讓一路總督兼從一品官銜,而江南乃是慶國重中之重,如今江南路總督薛清深得陛下信任,直接兼着殿閣大學士,正一品大員!
除此之外,薛清在出任江南總督之前,還教導過皇子,因此,便是安樂身為公主,也要對此人恭敬些。
至于巡撫戴思成,大家都知道這位隻是順帶的,一來是避嫌,而來,也是巡撫畢竟是一方主官,不好不給些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