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穩了。”桓影一把拎住她後衣領,像提小雞似的騰空而起。衛斓驚得“哇啊啊”亂叫,四肢在空中亂撲騰。桓影腳尖在樹幹上輕點兩下,轉眼就帶着她落在五米高的樹杈上。
濕滑的青苔讓衛斓差點打滑,她手忙腳亂地抱住桓影的胳膊,才沒掉下去。站穩後,她立刻興奮得兩眼放光:“再來再來!剛才那個蹬腿的姿勢好帥!”
桓影微微一笑,攬住她的腰,縱身躍起,這次直接蹿到十米高的樹頂。衛斓低頭看着腳下變得火柴盒大小的火堆,激動得直跺腳:“太酷了!這個我能學嗎?”
“剛剛這叫梯雲縱。”桓影故意晃了晃樹枝,戲谑道,“想學?”
衛斓盯着地面,直咽口水:“要要要!快教我!”
桓影卻一本正經地掰起手指:“五歲紮馬步,七歲練吐納,十歲學身法……”
衛斓瞬間垮成苦瓜臉:“你直接說我老胳膊老腿學不了不就完了!”
桓影故意拖長音調:“所以啊——”趁她不注意,突然松手。衛斓吓得“嗷”一聲,死死扒住他的手臂。
樹下,紅花驚恐地喊道:“小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衛斓連忙應道,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她小聲嘟囔道:“我咋不是胎穿呢……”
衛斓還想纏着桓影繼續學輕功,卻被對方直接拎着後衣領拽回地面:“省點體力趕路。”
從長沙出來大約兩周後,他們終于出了湖廣省的邊界,進入了河南省。
剛一進入河南省,氣氛就逐漸變得詭異。周圍的山林安靜得有些不正常,連鳥叫聲都消失了。桓影握緊了劍,神情警惕。馬車周圍,數十個黑衣暗衛戴着面具,悄無聲息地圍了上來,形成一道嚴密的防護圈。
衛斓感覺馬車猛地刹住,剛要掀簾子,就被桓影按住:“待着别動。”
“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财!”一個滿臉橫肉的土匪站在路中間,扛着一把大刀。他目光貪婪地掃過馬車上的鎏金裝飾,大聲喊道:“把錢财和女人留下!”
衛斓歎氣道:“都崇祯年了,土匪還隻會說這幾句老詞。”
桓影劍尖垂地,冷冷道:“讓開。”
土匪二當家絲毫不懼,冷笑道:“現如今天下大亂,各自占山為王。我刀尖舔血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我們人多,而且已經設好了埋伏。這位兄台,别不識擡舉。”
聽到這句話,紅花緊張得狠狠抓住衛斓的手。衛斓連忙安撫她:“放心,桓影肯定打得過!”她又特意叮囑桓影:“别傷人性命。”
桓影眼神一冷,再次警告:“讓開。”
二當家眼神一沉,突然閃進竹林大喊:“放箭!”
瞬間,四面八方的箭矢如雨點般射了過來。衛斓和紅花連忙撲倒在馬車裡。十二個暗衛已經結成劍陣,手中長劍舞成銀網,叮叮當當打落第一波竹箭,竟沒有一支碰到馬車。
二當家眯眼啐了口唾沫,突然指向馬車窗口晃動的珠簾:“三弟,射那個縫!”竹叢裡閃過寒光,三支鐵頭箭呈品字形破空而來,這是他們寨子壓箱底的破甲箭。
最前面的暗衛橫劍格擋,火星四濺中兩支箭歪斜着紮進地面。第三支箭卻刁鑽地穿過劍網縫隙,直撲車窗。桓影劍鞘一抖,鐵箭在半空中斷成兩截。
“好俊的身手!”年輕土匪從竹叢後直起身,第二支箭已經搭上弓弦。弓弦拉到滿月時,他故意偏了半寸,箭杆擦着馬車頂蓋的鐵釘迸出火花,箭借着反彈力拐進車窗。
紅花擡頭就見箭尖離自己眉心隻剩三寸,關鍵時刻被桓影徒手抓住箭尾,“找死。”威脅到郡主安危已經觸及他的底線。
桓影猛地甩開箭,通過箭的方向精準定位,突然疾行前進,軟劍貼着三丈外的竹子劈過去。碗口粗的毛竹齊根而斷,藏在後面的年輕土匪剛摸到第三支箭,脖子上就多了一條血線。速度之快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不要!”衛斓的驚呼晚了一步。她眼睜睜看着鮮血從那年輕土匪的脖子上湧出,心中一陣刺痛。這是她穿越後第一次見人殺人。
二當家看着緩緩倒下的神箭手,終于明白這隊人馬的可怕。“風緊扯呼!”土匪們手忙腳亂拖着屍體逃進山林。
暗衛剛要追擊,桓影甩掉劍上血珠:“不必追了,趕路要緊。”他掏出帕子慢慢擦拭劍身,仿佛剛才的殺戮從未發生過。